众人沉浸在对那段波澜壮阔历史的热烈讨论里,话语声犹如浪潮般此起彼伏,仿佛要将那段尘封于岁月深处的过往彻底掀开,探寻其中每一处隐秘的角落。沐森目光扫过众人,眼见所有人都已然对这段曲折离奇的历史有了清晰且深入的了解,趁着众人议论稍歇的短暂间隙,他微微蹙起眉头,神色凝重且郑重,缓缓开口问道:“各位,对于楚国国君在处置顾祝斌一案时,决然诛灭其九族这件事,你们每个人心中究竟作何看待呢?”
话音刚落,秦守玉不假思索地率先打破沉默。他身姿微微挺直,眼神中透着沉稳与笃定,语气坚定有力地说道:“首先,咱们暂且将顾祝斌究竟有无遭受冤屈这一问题搁置一旁。单从叛国罪这一罪名本身的性质而言,如此严重的罪行,依据当时的律法,被判诛灭九族实则是符合常规操作的。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叛国之举堪称罪大恶极,恰似一场来势汹汹的凶猛风暴,以排山倒海之势严重地冲击着国家的根基,对国家的稳定与安宁构成了巨大威胁。这般看似严苛到近乎残酷的惩处,从国君维护统治的角度来看,实则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手段,旨在以儆效尤,让所有人对叛国行为心生深深的敬畏,不敢轻易跨越雷池一步。”
秦守玉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纷纷下意识地点头附和,眼神中清晰地流露出对他观点的明显认同。紧接着,庞树海也顺势接过话茬,神情严肃且认真,娓娓说道:“确实是这个理儿。既然已经判定顾祝斌犯下叛国罪,倘若仅仅只将惩处限定在处死他一人,这样的惩处力度,实在是显得太过轻缓了。大家都深知,军队将领身负保家卫国的重任,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对于整个军队的士气以及国家的安危走向,都起着至关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作用。倘若对叛国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行惩处得过轻,就好比在无形之中向其他军中将领传递了一种危险且错误的信号,极易在他们心中滋生出一种侥幸心理,让他们觉得即便犯下如此重罪,也不过如此,进而诱使他们在欲望与野心的驱使下铤而走险,踏上这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所以,从维护军队纪律与国家稳定的角度深入考量,我觉得楚国国君听从大臣们的建议,果断决定诛灭顾祝斌九族,此决策在当时的情形下,确实并无不合理之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之中无一不是对楚国国君这一决策的肯定与支持。沐森静静地伫立在一旁,默默地聆听着众人的发言,思绪却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般翻涌不息。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脸上不自觉地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悄然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在他所熟知的现代社会,强调的是罪责自负的原则,高度注重对个体权利的尊重与全面保护。然而,古代这种动辄就牵连九族的惩处方式,无疑是将众多无辜的族人无情地卷入了这场灭顶之灾,实在是过于残忍与冷酷。这绝非仅仅只是法律制度层面上的简单差异,更是深刻地反映出不同时代在价值观与社会理念上存在的巨大鸿沟,宛如一道横亘在时空之中难以跨越的天堑。尽管沐森心里明白,历史的发展有着其自身的必然性与阶段性,不能简单粗暴地以现代的标准和眼光去评判古代的行事做法。但即便如此,在他的内心深处,依然难以真正认同这种近乎严苛到极致的惩处手段。
心思敏锐的秦守玉很快就察觉到沐森的神情有些异样,似乎对大家的见解持有不同的看法。他满脸疑惑,眼中透着不解,不禁开口问道:“沐兄弟,听你这意思,难道我们刚才所说的都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沐森一时间有些语塞,心中暗自犯起难来。总不能直接对他们坦言自己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吧!若是真这么说了,且不说这些人能不能相信,只怕当场就得引发一场轩然大波。这些人说不定会觉得他疯了,又或者会因此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麻烦。这可如何是好?他在心中暗自焦急,脑海中飞速运转,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应对之策。
无奈之下,他只好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没有觉得大家说得有问题,我刚刚是在想其他的事情呢。”
李大夯一听,立刻来了兴致,眼睛陡然一亮,张口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沐兄弟在想什么呢?咱们这组人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你不是常说嘛,人多了,想法就多了,说不定能碰撞出什么好点子呢。”
陈放瞪了李大夯一眼,略带责备地说道:“你这家伙记话都记不全,沐兄弟说得是人多力量大,一人出一个主意,就能避免少出问题。”
李大夯挠了挠头,咧嘴憨笑道:“反正意思差不多嘛,沐兄弟,我说得对吧?”
沐森见状,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刚才在想,顾祝斌与余家之间的恩怨,究其溯源,其实是鲁国针对楚国精心设计的离间计所导致的。虽然从调查记录上来看,余承利在其中确实也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但是,要让我来说,恐怕楚国国君的责任更为重大。若不是他昏庸无能,暗中默许的话,刑部怎么可能轻易就去抓捕顾祝斌的全族人员呢?然而,如果从根本上来说,顾祝斌全族人的悲惨死亡,不过是国家之间权力斗争棋盘上的牺牲品罢了。你们大家觉得我这样说有没有道理呢?”
庞树海闻言,立刻点头称道:“沐兄弟这话有理,要不是楚国国君默许,谁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抓顾祝斌的全族人!”
李大夯也跟着大声说道:“还是沐兄弟看事情看得明白,道理上也说得透彻,反正要是让我说,可说不出这许多门道来。话说回来,沐兄弟要没这过人的本事,又怎么能带领大伙啊!”他的这一番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紧张的讨论氛围顿时轻松了几分。
沐森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说到这里吧,既然余家与顾祝斌之间产生的恩怨已经调查清楚,我们就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听到沐森这样一说,所有的人脸色顿时变得庄重起来,大家都不说话了,想听听沐森下一步该如何安排。
沐森一见,哑然一笑:“大家何必这副表情,还是跟原来的一样就好。”
沈天地说道:“你怎么安排,说话就行了。”
李大夯拍了拍沈天地的肩膀,说道:“老沈这话说的对,沐兄弟,你只管安排就好,我李大夯只管执行。”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沐森也有些无奈,他望着手上抓着玉简的秦守玉说道:“秦大哥,这份玉简里面的内容再复制两份。”
秦守玉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还要复制两份?有这一份回头交给府衙存档不就行了吗?”
沐森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啊,我答应过洛城的宫飞尘,调查结果是需要给他一份,让他回家交差的。”
秦守玉问道:“那另外一份呢?”
沐森说道:“顾祝斌现在在冥界苦海一带守护,见了他之后是不是也需要给他一份呢?”
秦守玉尴尬的笑了笑:“还是你想的周全,我这就复制。”
李大夯在一旁大笑道:“我刚才就说了,沐兄弟跟咱们就是不一样,他考虑的就是周全。”他的话再次引起了哄堂大笑。
这一笑,秦守玉原本有些尴尬的神色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