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苑非常丝滑的报了一连串菜名,小赵手中的笔刷刷刷地舞动。
“如果哪样菜没有,麻烦用差不多的代替。”郑文苑补充道。
旁人或许并未听出其中的深意,然而沈砚南和小赵却心领神会。
小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和众人点头示意离开。
此时,钱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女的哪里是没吃过海鲜,分明是对海鲜太熟悉了。
这些菜名他一个都没听过,这乡下丫头却这么熟练的能说出口,显然,自己是彻彻底底地被骗了。
他感觉到了不安,听说这里消费不低,刚点的海鲜应该不会太贵吧?
不是说这里的好货很难预定吗?
为什么这个死丫头一开口,店里的人就立即安排上了?
难道这里面有鬼?
可吃饭地点是叶星辰预定的呀,总不可能是这死丫头提前过来故意整他,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会来。
这事越想越蹊跷,还越来越乱,他现在脑子里一团麻,搞不清哪个是真相了。
不多时,一盘盘精美菜肴被陆续端上桌来。
一时间,包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和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叶星辰轻声惊叹:“顶级货果然非同凡响,味道确实堪称一绝。
我们今天都是托伟哥的福啊,来,大家先敬伟哥一杯。”
众人听闻,纷纷端起酒杯,脸上带着或真心或假意的笑容,齐声应和道:“对,敬伟哥一杯。”
钱伟本来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这下被大家捧的虚荣心上涨,大手一挥,豪气道:“大家客气了,些许吃食而已,只要大家吃得开心就好。”
又看向郑文苑面前的杯子,“郑小姐今天第一次在我们大院露面,以茶代酒可不合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不起我们这些砚南的朋友呢。
郑小姐如此冰雪聪明,应该不会不懂这人情世故吧。”
沈砚南挡郑文苑前面,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伟哥,我对象没喝过酒,她的身体也不太能承受酒精的刺激,她的酒我代她喝。”
钱伟却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砚南,你这可就有点护短了。
在咱们这圈子里,喝酒就是一种社交礼仪,郑小姐既然想融入进来,哪能连这点酒都不沾?”
郑文苑轻轻拉了拉沈砚南的衣角,示意他退后。
这关她自己闯。
她笑着直视钱伟:“钱少说的对,这酒我喝。”
郑文苑高声呼叫“服务员”,结果又是小赵进来了。
真是老天助她!
“钱先生要我敬酒呢,麻烦你一瓶珍藏的白酒给我。
钱先生如此盛情难却,我自然也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来回应,用好酒敬大家,才配得上今天的场合与各位的身份。”
她“白”字咬的重了些,一只手偷偷的做了个水的手势。
小赵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小姐放心,我这就去为您准备。”
过了好一会儿,小赵拿着一瓶“五星牌”茅台酒走了进来。
他走到郑文苑身边侧身挡住众人的视线,打开瓶盖,并为郑文苑倒了一杯酒,酒瓶放在了郑文苑和沈砚南中间,便退下了。
郑文苑举起酒杯,微笑着说道:“感谢钱先生的款待,也感谢各位今日的陪伴,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她非常爽快的一饮而尽,酒水入喉便察觉到仅有一丝酒味,其余的都是白开水。
呜呜……,赵哥真是个好人啊,还和她这么有默契,回头得好好还这个人情。
但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镇定自若地放下酒杯,仿佛刚刚饮下的真的是一杯烈酒。
眼神佯装出些许迷离,她轻轻摇晃了一下身体。
“这酒的后劲可真大呀,我感觉都有些站不稳了。”
众人纷纷夸赞郑文苑豪爽大气,酒量惊人。
钱伟也鼓了一下掌,对沈砚南责怪道:“看看,郑小姐不是挺能喝的嘛。
砚南啊,你压根不了解女人,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也许是人家特意演出你想看到的那面,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要多长个心眼。”
再对着郑文苑笑的张扬,“郑小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郑文苑把沈砚南剥给她的虾吃完,才狡黠的笑道:“钱先生看来在这方面吃过不少亏啊,不如说出来让大伙听听,省得以后大家重蹈你的覆辙。”
沈砚南在一旁轻笑出声,他家苑苑是一句亏都不肯吃,钱伟就是她用来消遣的乐子。
叶星辰起哄:“对呀,伟哥,你说说呗,我们都想听。”
沈砚南的其他几个兄弟也在附和。
“伟哥,你到底被几个女人伤害过?”
“她们怎么骗你的?”
……
钱伟脸都黑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起哄的几人,给自己澄清:“根本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被女人骗?
我不过是出于好心提醒罢了,你们倒好,在这儿看我笑话。
我只是平日里见多了那些虚情假意、表里不一的女人,所以才会这么说。
不像某些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还天真地以为自己邂逅了真爱,殊不知也许人家早就设好了圈套,就等着那些傻乎乎的男人往里钻呢。”
郑文苑嬉皮笑脸道:“没想到钱先生对女人剖析的这么深刻,你不做女人可惜了。
不过幸好你不是女人,你要是女人,随便使点手段,男人不都乖乖的被你勾引去,世上得增加多少守活寡的女人。”
饭桌上好几个人闷笑出声,看钱伟和沈砚南对象打机锋还挺欢乐的。
钱伟气的眼睛冒火,这臭女人伶牙俐齿,怪不得妹妹一而再在他手里吃亏。
“郑小姐转移话题的本领还真不是盖的,这么能说会道,难怪十来岁便懂得把握住机会,为自己后半生谋得一张长期饭票。”
“谢谢钱先生的夸奖,不过钱先生语气怎么有一股酸味,是可惜自己不是女人还是恨家里的女人不争气?”
钱伟被气得七窍生烟,“牙尖嘴利,我钱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砚南不过是在你们那穷乡僻壤待了几个月而已,结果你们俩居然还能凑到一块儿。
知道的说你们再续前缘,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什么阴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