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见她眼里喷火,一副要干仗的架势,连忙否认:“不是,没想和你抢。”
如果李鑫卓娶的不是刘若仪,而是其他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对象,她都会允许儿子养外室,把孩子带回李家的想法。
他们一家实在是欠刘若仪太多,她们不能对不起刘若仪。
李鑫卓不顾身上的疼痛,也连连保证,“文静,你放心,孩子是你辛辛苦苦怀的,我不会把她从你身边夺走。”
文静当初既然没有打掉孩子,显而易见是准备生下来,他哪里敢带走孩子。
他只是想能时常见见她们。
郑文静的火气稍稍顺了点,不是来抢孩子就行。
“孩子归我,你们付什么钱?买断费用?这个可以有,不管你们付不付钱,孩子都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就当她父亲早逝了。”
郑文静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她和孩子以后过的怎么样,都不想和他们沾上一丁点关系。
这话让李母脸色一变。
这是当着人面咒她儿子呀。
想反驳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本就是打着两边老死不相往来的主意,人家现在和她想法一致,就是嘴毒了点,她也不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当做买断费用吧,一次性付清,以后孩子过得好不好,都不准再找上门来要钱,更不能和鑫卓再有纠缠。”
话要讲清楚,现在看这姑娘是个烈性的,谁知道以后经历的多了,想法又变了呢。
要是以后过的不好,尝到了甜头贪得无厌,或者不甘心等等,能让他们家宅不宁。
听到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说的话狠,李鑫卓心里不好受,拧眉道:“我出钱养孩子天经地义,你们不能把我看望孩子的资格给剥夺掉。”
让他不准见孩子一面,他绝对做不到,这是他的底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你给我闭嘴。”
“现在你不要说话。”
前一句是郑文静说的,后一句是李母说的。
两人都明白,和李鑫卓谈,磨磨唧唧的,优柔寡断,谈三天三夜也谈不拢。
还不如她们两个人快刀斩乱麻,早点定下协议。
“可以,你放心,我郑文静不是恬不知耻的人,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写保证书。”
她有父母,有姐姐妹妹,自己还是名校毕业,还能养不起一个孩子?
真当李鑫卓是香饽饽不成?
笑话!
正合李母意,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就拟好的合同放在郑文静面前。
“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鑫卓大吃一惊,“妈咪,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李母白了他一眼,她跟着来,会没点准备?
靠这个儿子,他能狠得下心来?
这要是个稍稍有点心机的姑娘,两人估计又得搅合在一起。
“文静,你不要签,你什么时候有需要,我都会帮你。”
李鑫卓手伸过去想把文件撕掉,被李母拦住了。
郑文静也迅速的把合同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给她五百万港币,禁止她和李鑫卓来往,还有禁止她假借孩子的名义出现去破坏他们现在的生活等等。
郑文静毫不犹豫的签了字。
“文静!”李鑫卓痛吼道。
随着郑文静的笔落,李鑫卓心如刀割, 这代表着从此以后,他们再无瓜葛,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郑文静把合同递给李母,道:“我答应了你们的要求,同样你们也得同意我的条件,这个孩子和你们无关,以后也不要打这个孩子的主意,更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李母的心放下了大半,她把合同收进包里,郑重道:“你放心,我会看着鑫卓。”
郑文静这么上道,没有死缠烂打,没有拖泥带水,她挺欣赏这姑娘的。
顿了顿,继续道:“我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我们只是立场不同,我们有我们的难处,希望你理解。但愿你和孩子往后的日子事事顺心,健康快乐。”
即使她不认这个孩子,也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在世间温暖的角落里,被善意环绕,茁壮成长。
坏人就让她来做吧。
如果有报应,也请报应到她头上,反正她年纪也大了,星愿了了,活不活的无所谓。
郑文静没有做声,说几句马后炮她,就会原谅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人,又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已经完成,不想再看到这对母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她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手臂被紧紧的抓住。
“文静……”
李鑫卓哽咽着说不出话。
“放手。”
郑文静使劲掰他的手,没有掰动。
李鑫卓攥的很紧,仿佛这样,郑文静就能不离开。
这一刻,他感到很无助,也很彷徨,他把一步步的心爱的女人弄丢了。
他以后要怎么办?
颤抖着嘴唇,拼命忍住眼泪,但最终还是崩溃了。
一滴晶莹的眼泪流过脸颊,第二滴,第三滴……
他的脸已经模糊一片了,就像雨水一样,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这还是李母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李鑫卓哭的这么伤心。
自他六岁以后她再也没看到他哭过,今天他却频频破防。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儿子是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女人啊!
她心里有一点点内疚,但很快就消散了。
成大事者,就要懂得舍弃。
郑文静被他哭的心烦,都到了这一步了,还要拉拉扯扯,有什么意思?
“李鑫卓,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见李鑫卓还是无动于衷,只知道哭着抓着她不放,压下内里的五味杂陈,认真劝道:“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越想两全,越不能全。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必在为难自己。你和你现在的老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与其说这话是在劝李鑫卓,不如说也在劝自己。
到底和他有过一场,她是恨他。
可看他这么伤心,郑文静还是有片刻动容。
他们都太年轻,没有决定命运的能力。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