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初闻言,脸色忍不住煞白了一片,随即又娇俏笑道:“将军消消火,时候不早了,不如让罪女伺候您洗漱吧?”
“这可是你说的。”顾靖庭只觉得自己都快憋坏了,这个云清初明明是来伺候他的,怎的倒还把他为难上了。
顾靖庭说着,一把抱起了身边娇弱的女子,径直走进了帘子后的浴房。
他本下意识地想将云清初扔进浴桶内,可他素日里习惯了用冷水沐浴,云清初这般娇弱,定然是受不住的。
思及此,顾靖庭将人放到了地上,伸开了手臂:“替本将军更衣。”
云清初有些不明白,瞧着他方才模样,分明是想拿她泄愤的,怎么这会儿又似改变了主意?
这个顾靖庭的心思可真难琢磨。
“是。”云清初顺从地蹲下来,利落地替顾靖庭解了腰封。
云清初的母亲过世得早,家中父兄的衣裳都是她亲手缝制的,所以她对男子衣裳制式倒是很了解。
可落在了顾靖庭眼里,不由得拈了几分醋意:“听闻云小姐是有未婚夫的,云小姐是否也替你未婚夫解过腰封?”
云清初不明白顾靖庭为何突然提这个,却也只当他是武将,不懂京中世家闺阁女子的规矩。
“不曾,罪女家教严格,虽是未婚夫妻,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更别提解腰封这等亲密之事。”
提及宋明修,云清初心中不免寒凉一片,即便重活一世,宋明修的背叛,仍是她心中难以释怀的结。
“怎么?想你那未婚夫了?”顾靖庭伸手抬起云清初的下巴,迫着她看向他。
云清初红着眼眶摇了摇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在了顾靖庭的手背上,滚烫一般。
“云清初,我没那强迫人的习惯,你出去吧!”
看着她落泪,顾靖庭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只觉得自己这些年隐藏在内心的感情可笑极了。
听到要被赶出去,云清初忙擦了眼泪,伸手替顾靖庭解了衣衫上的系带:“将军,一切都是罪女心甘情愿的,没有强迫。”
看着云清初在自己腰间忙碌的小手,顾靖庭只觉得一股热意涌了上来,他上前一步,将云清初抵在了浴桶边上。
大手抵住了她的后脑勺,不受控制地亲吻了上去……
顾靖庭吻得很重,似是要把她吞了一般。
云清初即便从未被人亲过,也觉得顾靖庭亲得毫无章法。
云清初的唇娇嫩,顾靖庭亲得欲罢不能,良久,方才放开了她。
“云清初……”顾靖庭捧着云清初的脸,呼吸重重地喷洒在云清初脸上,看着她水露露的双眸,不由得瞥开了眸光。
“去外面等着,我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旁人。”
云清初双手扶在浴桶边沿,清丽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男子,她以为他会脱她衣服,侵占她的身子,可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只是胡乱地亲吻了她一通。
“是。”云清初软了双腿,走到了外间。
她不敢随意乱动,就乖乖地坐在了床榻边,直到听着帘子内传来的水声,方才松卸了下来。
夜深人静,营帐外传来了阵阵笑声,期间夹杂着女子痛苦的尖叫声。
云清初心慌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想到自己此刻被困在离京千里之外的军中,家中父兄还不知在流放地受到怎样非人的折磨,泪水就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顾靖庭沐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可怜兮兮的身影。
顾靖庭心生怜意,大步走上前,在榻上躺了下来。
云清初惊得站起了身,忙擦了脸上的泪水,勉力笑着:“将军,您洗好了?”
顾靖庭拍了拍一旁空着的位置:“上来。”
云清初瑟缩着身子,爬上了榻,顺从地躺在了顾靖庭身侧。
顾靖庭扯了一旁的被子,盖在了她身上,抬手挥灭了烛火,声音沉沉道:“睡吧。”
云清初侧眸看向顾靖庭,见他双眸闭着,呼吸均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云清初有些不明所以,但仍庆幸顾靖庭能将她留在营帐内。
只是这顾靖庭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第一次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旁,云清初即使眼睛酸涩不已,她也不敢入睡。
营帐外的喧闹声一直等到天色微微亮,方才停歇。
“你没睡?”顾靖庭醒得很早,这是长期在军中历练的结果。
云清初忙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将军,您醒了?罪女伺候你更衣?”
“不用,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出去吧。”顾靖庭挥了挥手。
云清初低垂双眸,绞了绞手:“将军,您能不能送罪女一样东西?”
“云清初,本将军已经救了你一回,你还想怎样?”看着云清初咬着红嫩娇唇的可怜模样,顾靖庭内心不由得觉得有些不受控制。
哼,女人,果然不是好东西。
“说吧,要什么?”看着面前女子扑簌簌地往下掉眼泪,顾靖庭终究还是松了口。
云清初双眸一亮,弱弱地伸手指向了床榻……
天光微亮,云清初欣喜地抱着顾靖庭的床单走出了营帐。
“云姑娘,早啊,将军醒了吗?”李随安看到云清初从营帐内走出来,笑得十分亲和。
“李护军早,将军已经醒了。”云清初朝李随安行了一礼,就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李随安掀帘进了营帐,将手上的早膳放在了顾靖庭的书案上。
顾靖庭瞥了一眼早膳:“谁让你准备鸡蛋的?”
顾靖庭出身寒门,十多岁就入了军营,一直以来和军中兄弟同吃同住,从不吃特殊餐,鸡蛋在军中是最精贵的东西,素来只给受重伤的兄弟补充营养用。
“这……这不能怪属下,是伙房的老郑头硬塞给属下的,说是给将军您补补。”李随安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将军昨晚招了军妓,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座军营。
“胡闹,把这鸡蛋给我送回去。”
“将军,这鸡蛋都煮熟了,送回去也没人敢吃。”李随安盯着那鸡蛋咽了咽口水,“要不,属下把它拿去给云姑娘吃?”
顾靖庭掩唇咳了咳:“随你怎么处置。”
“对了,你派人去查查,云御史犯了什么罪?云清初她怎么会被充了军妓?”他离京出征大半年了,宁州远离京都,消息也滞后了。
若非昨日他恰巧出去同兄弟们饮酒,只怕云清初就落入刘子由的手里了,一想到这,他不禁一阵后怕。
“将军,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李随安再机灵不过,“将军,要不要属下给马嬷嬷打个招呼,就把云姑娘安排到您营帐中伺候,也省得云姑娘受罪。”
顾靖庭想到昨晚的温香软玉,不禁有些心动:“随安,她对我是不同的吧?”
“那是自然,昨日那么多将士们都看在眼里呢,云姑娘那一番慷慨陈词,可不就是对将军您仰慕已久嘛。”
“那她为什么总是哭,弄得我欺负她一样。”只要一想到云清初那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的眼泪,顾靖庭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
李随安低了头,心中腹诽,你可不就是欺负了人家。
“将军,人家以前可是御史府的嫡出小姐,身份贵重,如今成了军妓,能不哭吗?”
“说谁军妓。”顾靖庭扔了手中的书册,砸向了李随安,“你去告诉马嬷嬷一声,云清初我罩了,以后谁都不许碰她,还有,从我这拿一身灰色的棉袍给她,叫她把头发束起来,少在那扮柔弱。”
李随安咂了舌:“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