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膝盖用力顶在阿虎下巴上,顺手拔出刀来。
刀锋一挥,寒芒显露。
神色一凝,面露凶光。
诸多护卫纷纷后退,朝江晚棠聚拢。
众人满心震惊。
这还是那个文不成武不就,天天围着江大小姐转的林小凡么?
她将阿虎招到麾下,可不是为了气林小凡,而是其实力强。
习武二十载,一人便可单挑四五个大汉。
可在林小凡手中,三秒都撑不过?
“林小凡,你还敢打人!”
江晚棠反应过来,娇喝道。
她的心中怒火更甚。
以往的她只要是一生气,林小凡指定会围着她团团转的,各种讨好的。
可如今,林小凡不仅打了她的人,还用刀对着她。
林小凡冷笑一声。
明明是这阿虎先动的手,现在反过来质问他打人。
“你想退婚?可以。”
话音落下,江晚棠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她做这么多,不就是想玷污林小凡的名声,顺带退婚么?
“把聘礼还了,我现在就退婚。”
江晚棠脸色瞬间凝固。
林家的聘礼,光清单就写了好几张纸,金银珠宝、装饰玉佩、嫁衣装匣应有尽有。
且不说这么多东西她舍不得,就算她愿意,她爹也不愿意啊。
可是……退婚退聘礼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眼看着不知如何搪塞,江晚棠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林小凡,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送出去的聘礼,都要追回。再说,咱们结不成婚,不全都是因为你酒后乱性?”
好一招反客为主。
林小凡被气笑了:“想退婚还不想还聘礼?天下的好事全让你占了?我话就放着,聘礼不还婚就不退。”
“公堂见吧。”
话语落下,他也不想与这疯女子多纠缠,转头离开。
再在这江家待下去,还不知会出什么变故。
“林小凡,你对得起我吗?”
江晚棠气得直跺脚,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
一直对她好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变了性子。
阿虎捂着裆部,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脸上因疼痛布满冷汗。
林小凡脚步一顿。
真是长见识了。
还有人撒谎撒着撒着,自己给当真了的?
见过不要脸的女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嗯。
“小姐,这林小凡简直不是人!咱们这就去报官!”
“对,咱们去报官!”江晚棠回过神来,点头道。
只要坐实了林小凡的罪名,那聘礼也就不用归还。
“走,报官!”
“小姐,我们都是证人!”
“小姐,定不能轻饶林小凡。”
一群人着急忙慌的就要出门。
走到大门口处时,江晚棠却是差点被一匹飞奔的白马撞到。
马上坐着的,是一红衣女子。
她头发随意扎起,白皙的脸蛋上带着几分慵懒,一举一动间透露着几分侠气。
“谁啊……挽月?”
江晚棠一肚子火正想发脾气,可看清女子的容貌后,脸色顿时柔和。
红衣女子乃淮阳苏家、苏挽月。
其父苏正是司法参军,掌刑狱审判,其祖父苏文是折冲都尉,掌一府之兵,正四品。
在这永青城中,绝对是顶天的大家族。
司法参军又掌邢狱审判,若是苏挽月愿意帮她,那打官司赢还不是轻轻松松吗?
两人是自幼相识的,从小玩到大,友谊深厚,只是性格截然不同。
江晚棠大家闺秀,窈窕淑女。苏挽月则年少习武,见多了人间疾苦的她,立志成为一名劫富济贫的大侠。
见撞到熟人,苏挽月翻身下马,整了整腰带和佩剑。
又看到江晚棠眼角有泪痕滑落,她脸上的笑容褪去:
“晚棠,谁欺负你了?”
江晚棠委屈巴巴的说:
“挽月,你定要帮我讨个说法。林小凡欺我太甚!”
“林小凡?”苏挽月听到这个名字,神情一滞。
她将本放在剑柄上的手抬起,帮着江晚棠抹去
“你们闹矛盾了?”
这永青城里,谁不知道林小凡对江晚棠的好?
一个月前为救落水的江晚棠,林小凡还差点溺死。
想来只是林小凡笨手笨脚的,惹到了江晚棠罢了。
“不是,林小凡他……他强上了我府上的一个婢女。”
江晚棠无法控制情绪,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什么!怎会有这种事!你没搞错吧?”
苏挽月眼神一下就变得锐利。
她本就眼中容不得恶,这种事她更是见不得。
“当时家里举办宴会,林小凡喝多了酒,我便安排一奴婢送他去房间里休息。过去约一盏茶的功夫,我去看他,结果……”
“当时场面一片狼藉,地面上到处都是撕碎的衣服,我那婢女哭着就要撞墙。事后我质问林小凡,他就一口咬定喝酒什么都不知道。”
“我提出退婚,可这负心汉说,退婚可以,让我把聘礼退掉。”
江晚棠哭诉着。
“我当时也在场,那婢女哭得眼都花了。”
“林小凡当真是人渣。”
“苏小姐,你要帮我家小姐报仇啊!”
周围几个护卫义愤填膺。
“岂有此理!”
“蹭”的一声,苏挽月拔剑出鞘。
剑刃照应出满脸寒霜。
“这个林小凡,简直猪狗不如。这婚得退,你若是跟了他,定会后悔一辈子!”
“晚棠,单是退婚太便宜他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剁成太监!”
苏挽月气冲冲地就要去找林小凡。
“等等!”江晚棠一把抓住苏挽月的胳膊,道:“挽月,你别冲动。”
她抽噎几下,哭红的眼睛中带着恳求之色。
“我与林小凡自幼相识,十几年的感情。虽说他犯了错误,又如此待我,但在我心中他还是很重要。”
“挽月,就饶他这一次吧。就当是我们……一刀两断了。”
江晚棠楚楚可怜的模样,令苏挽月怒火更甚:
“哎呀,晚棠你也是真傻!他都如此对你了,为何还要替他求情!就算你能饶了他,我也不能饶过他!”
苏挽月想甩开江晚棠的手,但没有成功。
“挽月,你千万别去。你若是这么剁了他,自己也要遭牢狱之灾,我不能连累你。你若是真有心帮我,就在公堂上替我说两句话吧。”
江晚棠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疼。
苏挽月这才冷静下来几分。
江晚棠说得对。
恶人自有国法审判。
不过这事她还真能帮得上忙。
她爹就是司法参军,相当于一州之地的总法官。
“你等着,我回去就跟爹说这件事,定会严惩林小凡。晚棠,你也早些去报官。”
苏挽月将剑收入剑鞘之中,翻身上马,往家中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