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放假,他的小弟弟丁辉领着他的傻子弟弟丁立过来找他,他当时陪领导出差,可能是等的时间太长,两个弟弟坐在楼梯上,双臂抱着,支在双膝上,身子往前倾,蜷成一团都快睡着了。
一问,丁立非嚷着说要过来找丁群,小弟弟只好陪他一起过来。我不仅好吃好喝招待他们,还帮丁立洗头洗澡,穿上我给他买的新衣服,陪他一起看动画片。
睡觉时,丁立非要跟我一起睡,要我给他讲没看完的黑猫警长。丁辉不愿意一个人睡,也跟过来,三个人挤在我的床上,我一会陪丁立讲黑猫警长,一会陪丁辉聊他的学习,他的校园,他喜欢的女生。
丁群回来,送他俩回去时,丁立非常舍不得我,拉着我的手不愿走。
丁群从家里回来,给我带了好多野生草莓。丁群说,都是丁立上山给我采的。丁群说,丁立走了好远,胳膊都被荆棘划破了。丁群说,丁立对他都没那么好过。
听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丁群多次说想跟我回我家,见见我母亲。
丁群说,“你都见老家公了,我也得去见丈母大人。”
我逗他说,“你要去了,该怎么称呼你的丈母大人呢?”
丁群说,“当然是喊妈咯。”
我一楞,那么直接?
丁群说,“你不是我媳妇吗,叫阿姨太生分。
我说,“你叫得出口?”
丁群说,“要不咱俩演示演示?”
我说,“怎么演示?”
丁群说,“你当丈母娘,我喊你妈。”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我笑得不行了。
我说,“你喊吧。”
丁群开始叫:“妈---”
我嘿嘿地笑笑,浅浅地嗯一声。
丁群说,“你正经点儿。”
我忙说,“”
丁群又叫了声,“妈---”
我答,“哎。”
有些乐,但还是憋住了。
丁群突然说,“妈,你长得真年轻!”
哈哈,我突然就崩不住了,俩人笑得一抽一抽的。
我终究没领丁群回去见我妈,那小子,说不好真能喊出口,真要这么喊,我母亲不得吓过去才怪。
我不知道我父亲临终前是不是和我母亲说了什么,我母亲似乎对我和男生来往变得敏感起来,偶尔有男同学来找我,她都会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啊,我说是同学。她就会追问,什么同学啊,你们关系好吗?
但我母亲对女同学来找我马上露出喜上眉梢的笑,尤其赖小红,我母亲很喜欢她,每次都拉着她的手,甚至还会摸她的头发,问她,留下来吃饭吗,娘娘给你蒸千层糕。
和丁群最暧昧的肢体接触和最露骨的语言挑逗,是发生在我上他家夏收之后。
他竟然用半欺骗的手段,说什么去乡下体验七月的田园好风光,田里都是泥鳅,稻田都是山鸡,果园都是水果。
我请了两天假,星期三下班跟丁群赶回去的。
去了才知道是去帮他家“双抢”。
所谓双抢,就是抢着收夏粮,收完后,再抢着播种下一茬秋粮。
他家种有10亩稻田,那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开始还挺兴奋,使劲踩打谷机,踩着踩着,我腿都软了,踩不动了。我就去割稻子,割着割着,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我又帮忙挑谷子,挑着挑着,我每走一步呲一下嘴,走一步呲一下嘴,整个身子也跟着打晃。
第一天晚上,我就闹肚子,丁群大半夜打着电筒陪我去茅房。
大马路上,月白风清,有泥土、青草和牛粪疙瘩的气味扑面而来,丁群家耕地的水牛断断续续的反刍。他家破败的土房子已被溶溶的月色把昼日的苍青赭赤,涂抹得黑糊糊的满目虚幻。
农村的茅厕可能有些人不知道吧,就是简单的木头架子搭成的,从上头往下望去就有很多蛆虫在污秽中不停的扭动
丁群在外面等我,等了半天见我不出来,他干脆也进来蹲着。
茅厕很小,两个人蹲基本就是紧紧挨在一起了,丁群问我,“怎么样,今天累坏了吧。”
我说,“真挺累,腰疼得像火烧了。”
他伸出手搂着我的腰,关切地问,“现在还疼吗。”
我说,“现在还疼吗?”
丁群说,“那你往我身上靠点,别掉粪坑了。”
我就真往他身上靠。
他点燃一根烟,我们俩,你一口,我一口,吸了起来。
两人吸完一根烟,我基本也差不多了。穿好裤子出去,丁群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拉完这股屎就出去。”
不一会,就听见丁群在茅厕说,“草,这下完了。”
我在外面说,“怎么了,掉粪坑了?”
丁群说,“跟掉粪坑差不多。”
我说“咋地?”
他可惜的说“烟盒掉沟里了”
深夜的村野,和烈日的村野,气味是不一样的。烈日的村野是属于动物的,牛、狗、鸭子、鹅一边拉着屎一边高亢地叫着……但夜晚的村野则属于植物:属于芹菜、桃树、李树,属于一切静默生长着的神灵,那味道是甜的,是淡的,是凛的,是澈的,是悄然入心入肺的…
双抢真的很累人,时间紧,任务重,每天都要天黑才能收工。
收工回到他家,丁群的妹妹丁娇炒了三个菜,丁群给我舀了满满一大碗饭递给我,我说我吃不了这么多。丁群就笑道,活干得那么凶,怎么连—碗饭也吃不了。
大家都吃得很慢,尤其是我,累得根本吃不下,我把大部分的饭都拨给了丁群,剩下的饭倒了点米酒进去,搅拌搅拌,当成稀饭,稀稀溜溜喝了起来,连菜也没夹一筷子。
吃完饭,丁群给我倒洗脚水,我洗脚的时候,丁群给我扇风,“问我,怎么了,累得吃不下饭?”
我说,“是啊,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比大学做家教还累,腰到现在都动不了。”
丁群说,“一会上床我给你按按。”
上了床,他先是用床头一把编得很精心的竹篾扇给我扇风,扇凉快了真给我按摩。在我腰上不停揉着,问我舒服吗?
米酒的后反劲很强,我迷迷糊糊说,\"丁群,你是个骗子,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苦,就跟着你丁群,什么苦都让我吃。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跟你来了。
丁群一边按摩一边嘿嘿地笑,说,\"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还怎么成大事。
我说,\"我不想成大事,我太累了,就想好好休息。
丁群说,\"好好好,知道你累,我帮你按按。
我说,\"帮你干了那么多活儿,只帮我按按,那可太便宜了你。
丁群说,\"那还不好说,你要我干啥都行,只要我能办到。
我说,\"我要办了你。
丁群一开始没明白,问,“办了啥?”
“办了你!”我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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