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珊瑚,色泽饱满,质地莹润。
“这一看,就价值连城啊!”
“两尺高的红珊瑚,放眼整个天启国,怕是也没几株吧。”
“这样一对比,楚大姑娘的珊瑚手串,好像就不够看了。”
议论声不小,楚玥听得一清二楚,指甲掐着掌心,丝毫没有觉得疼痛。
又是楚婳!
“婳丫头,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大夫人犹疑道:“这红珊瑚,哪怕是一丈高的,也要黄金千两,更不用说是这么高的了。”
“这是我给人治病,对方出的诊金。”楚婳悠悠开口,果然,看到了众人眼底的难以置信。
“你会治病?”大夫人愣了片刻,这丫头什么时候会治病了?
“谁能给得出这么高的诊金?”
就连长平郡主也惊呆了。何方神圣,竟然出手这么阔绰?
“在庄子里的时候,若不是我会点医术,怕是早就没命了。”楚婳的眼底满是自嘲:“这一点,大夫人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明明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却莫名让大夫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点裴某可以作证,楚二小姐,的确会医术。舍弟的病情就是靠的楚二小姐的药稳定下来的。”
楚洵看着自家妹妹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心疼不已,又转头看向了楚怀良,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楚怀良愧疚地低下了头。
“楚二小姐竟能治裴小少爷的病?”有一美妇惊喜道。她可是听自家那位说过,这裴小少爷的病,就连太医院的院首温太医,都觉得棘手。
若是她能治,那是不是说明,自己的病,也有希望了?
楚婳摇了摇头,缓缓道:“并不算根治,只是稳定下来。”美妇人听到这话,有些失落,还是冲着楚婳点了点头。
想来这楚二小姐也是好样的,送到庄子里的这几年,还习得了医术。她看向楚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
“好了好了,快坐下吧。婳儿,你有心了。”楚老夫人慈祥地笑着,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那株红珊瑚。
一顿饭下来,楚婳的那个糕点,压根没人动,就像是一道再寻常不过的菜。
用完午膳,大理寺来了人,说城东那出了一桩命案。裴子珩只得先走了。
“裴子珩!”楚婳叫住了他,“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后者则是无奈一笑:“答应你的事,我自会做到。不过你答应我的事,也得做到。”
俩人这打哑谜一般的对话,众人一脸茫然。
等他走后,长平郡主用手肘撞了撞楚婳的手臂:“你俩说什么秘密呢?让我也听听。”
楚婳笑着道:“既然是秘密,怎么能告诉第三个人?”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楚老夫人带着众女眷,去了后院。
寿堂里,一下子只有楚婳几人了。
小厮丫鬟已经将桌椅收拾干净了,所有的寿礼也都搬了进去,唯独那盘糕点,还孤零零地落在寿桌上。
楚婳的目光扫了过去,嘴角溢出了苦笑。
老夫人心里,终究是没有她这个人的。甚至,也没有二房。只不过,现如今,二房势头正盛,所以她才正眼看他们。
她不懂,为什么人可以偏心到这种地步。算了,本来也不该抱有期待的。
若是她心里有这个孙女,但凡差人探望过几次,原主也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这便是血浓于水的家人。
她正在出神,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楚婳,我想吃你做的那个糕点。”长平郡主看出了她的失落,连忙开口。
而且,她的确觉得那糕点样式新奇,看着就美味。上次楚婳给她带的烤鸡,御厨都做不出那个味呢。
她这话一出,就有丫鬟很有眼力见地将糕点端了过来。离得近了,长平郡主才看得更清楚了。这糕点竟然是各种形状的,甚至还有个是寿桃样子的,想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楚婳,你竟然能将糕点做成如此精致的模样,也太厉害了吧。喏,这个寿桃的给你留着,我祝你长命百岁。”
她的话一出,楚婳才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谢谢你,郡主。”
长平郡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搞得我无所适从。”
而她身侧的人,手也朝着盘中的糕点伸了过去。
“七皇兄!你干什么!你不是不爱吃这些吗?给你马蹄糕,你都不要。”长平郡主护犊子一般,牢牢护着盘子。
“就是想尝一下楚二小姐的手艺。”
“那只能一块啊,不能多拿。”
在萧祈越的再三保证下,长平郡主才挪开了手,结果——
“七皇兄,你说话不算话!”萧祈越竟连着拿了好几块走!
“不行,楚婳,我得先把这些放到马车上,省得有些人待会儿又做强盗了。”她意有所指,就差把“强盗”两个字,写在她七皇兄脸上了。
她说完,就真起身朝着府门口走去了。
“扑哧——”楚婳见她这般孩子心性,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原以为,你今天心情不好。”萧祈越突然开了口。
楚婳挑了挑眉,疑惑道:“七皇子何出此言?因为这个糕点?
其实,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我本没有期待太多,所以也不会太失望。”
如果是原主,应该很会难过吧。
“那七皇子呢?毕竟你曾得到过,又失去了。”等她的话出口,楚婳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事能牵动你的情绪。”
纵然是从尊贵的皇子,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也好似浑不在意。
萧祈越的眼底,尽是落寞。
楚婳心中不忍,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其实,我可以治好你的脸。”
她这话一出,萧祈越变了脸色,目光阴森。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楚婳怀疑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你可知,本王最讨厌别人议论我的容貌。”他的声音平静地像冬日的寒冰,没有一丝波澜。
“既然你在意,我又能治好,为何不试试?”
这么多次相处下来,她倒是觉得,这萧祈越,也能算是面冷心热。
“七皇子,何不信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