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小姐,要不算了吧。可能已经被人清理了。那个令牌很重要吗?我看着也不值钱啊。”
俩人的身上都沾了不少秽物,看起来狼狈不堪。
“重要。”事关人命,怎么可能不重要?
“小姐,我错了。我不应该没问过你,擅自扔了它的。”但是那块令牌,的确是太吓人了。
见楚婳没有回话,小桃着急了:“小姐,您要打要骂都行,别不理我呀。”
“没事,你先回去。我再找找。”事已至此,怪小桃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小姐,那个……那个令牌,是不是在那呢!”楚婳顺着小桃的手看去,正是一块被垃圾半遮半掩的黑色令牌。
楚婳的眼底露出喜色。幸好,没丢。
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不对,是还挺眷顾裴子珩的。
楚婳几乎是用跑的。
“小姐,你慢一点!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沐浴更衣!”实在是太臭了,她一秒钟都忍不下去了。
找回了令牌,楚婳的心情又由阴转晴了。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但是现在她也顾不得这些了,救人比较重要。
等小桃换完衣衫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自家小姐的踪影。
鬼医谷。
茂密的树林将这天遮蔽得严严实实,偶有几束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腐烂的味道,还有……血腥味。
楚婳看着这阴沉沉的地方,只觉得背后发毛。怎么会有人喜欢待在这种地方呢?
她强忍着胃里的干呕,快步向前走着。才走了没几步,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道质问的声音:“何人敢擅闯鬼医谷?”
楚婳抬头望去,就看到了上次救过自己的长者。
“鬼医前辈。”
“是你。”见到楚婳,鬼医也颇为意外。
他谷口明明设了毒阵,怎的,对她没用?鬼医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竟然不怕毒?
即便是那些人侥幸能活着进入谷中,最后也会被他给丢出去。可偏偏这丫头,是那小子之前要救的人。丢是不能丢了。
“你找我?”
“前辈,我这次找您,来是想向您求一味药。”
鬼医没有开口,楚婳继续说道:“我听闻您有断肠散的解药。”
说是在鬼阁,实际上不就是在鬼医手里?
“你回去吧。”若是别的药,看在那小子的面子上,给了也就给了,可是这断肠散的解药,却不行。
“前辈,这个药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若是没有这个药,裴子珩怕是真活下不了了。
她想救他。
“你走吧。”鬼医面色不悦,语气中还多了几丝不耐烦。
“前辈留步,那我可否拿这令牌换药?”她记得君夜渊说过,这令牌可以让鬼阁中人帮她办事。这鬼医,不也算是鬼阁中人?
“你怎么会有这个令牌!”鬼医厉声质问道,眼中竟起了杀意。
“君夜渊给我的。”见他反应这么大,楚婳有瞬间怔愣。这是怎么了?这个令牌,很重要吗?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类似信物的东西。
鬼医闻言,不敢置信道:“这小子,竟然将此物都给了你。”
这令牌的重要性,只有鬼阁里的人知道。
“你先进来吧。”
楚婳心中大喜,跟着进了谷。
要说这鬼医谷,也是神奇。
在谷口处,看起来暗无天日,阴沉无比,这谷内的景象,倒是截然不同。
明明已是初冬,鬼医谷内,却四季如春。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开放,还散发着阵阵香气,甚至还有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楚婳四处打量着,连连称奇。这鬼医谷倒是一个好地方。
鬼医带着她进了屋。
看到床上的人的时候,楚婳愣了下。
那是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即便是用漂亮来形容,也不过分。
“君——夜渊?”她的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她没见过君夜渊的真容,却觉得面前这人给她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婳儿心里果然是有我的,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不是想我了,所以来看我?”
楚婳没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这个世上能这么自恋的人,也就他了。
“这女娃娃今日是来求药的。”鬼医适时出声,打断君夜渊的话。
“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吗?”听到鬼医的话,床上的男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看着面前连说话都费劲的男人,楚婳皱了皱眉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上一次见他还是在皇宫,前后也不过半月,竟然虚弱到了这种地步。
看到她眼底的担忧,君夜渊轻扯嘴角,笑了。
“不必担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谁说我担心你了?”
听到两人说了半天废话,鬼医忍不住出声打断道:“她要的是断肠散的解药。”
“断肠散?”
“你之前说过,用这块令牌当诊金。那我现在用这个令牌跟你换药,可以吗?我有个朋友中毒了,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君夜渊,我是真的需要这个解药。”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裴子珩去死吧。
“我知道这个解药一定很珍贵,我——”
“好。”
简洁的一个字,楚婳愣住了,不敢置信道:“你这就同意了?”
“你开口,我哪儿舍得拒绝?不过这令牌,你可得收好了。”他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楚婳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真话还是玩笑话。
“不行!”鬼医听到他的话,神色严肃:“这个解药,不能给。”
“前辈,这是为何?”楚婳不解道。鬼医似是有难言之隐。
“因为——”
鬼医正要开口,却被君夜渊打断了。“没什么。去取药便是了。”
“你小子不要命了吧。”鬼医心生恼意,连带着看楚婳的眼神都没那么友善了,但是还是进了密室,去取药了。
“君夜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楚婳的目光落在了他苍白的脸上。
她还想追问,鬼医已经取了药过来。
“快去吧。此毒凶猛,再耽搁下去,你那位朋友只怕多一份危险。”
楚婳接过药,真诚道:“多谢。”她刚迈出的步子,又退了回来,最后留下了一句“你也照顾好自己”,便走了。
看到人走远了,鬼医又气又无奈。
“这药给了她,你的毒如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