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了!”小桃欣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一进屋,便看到自家小姐坐在床上,而裴大人则在不远处正襟危坐。
这俩人怎么怪怪的?
楚婳低低应了一声,神色却极不自然,脸颊还泛着绯红。
“小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小桃一边说着,一边将窗户给打开了些。
看出了床上人的窘迫,裴子珩轻声解围道:“许是药效还没过。”
话音才落,楚婳的脸更红了。若这人不是裴子珩,她定然觉得他是故意的。
“小姐,以后还是我陪着你一块儿去吧。”她仔仔细细想过了,无论自家小姐再说什么,她都不能再让自家小姐一个人了。
这几次都是运气好,但是谁能保证下一次也能如此幸运?
楚婳点了点头。这次的确是她大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男子想了这么一出阴招,用自己的夫人让她放下了戒心。
这也给她敲了一次警钟,不管是面对男人还是女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李府的人,皆已经在大理寺狱中了。”
“裴大人,那会怎么判?”小桃好奇问道。
“天启国有律法规定,略人罪,车裂。”
“车裂?”楚婳倒是没想到,这罪倒是挺重。她想了想,又接着道:“那……那女子呢?”
“同罪。”裴子珩原本以为楚婳是不忍心,正欲开口,却听到耳畔清脆的嗓音响起:“挺好的,省得他们再去害旁人,就是可怜了那几个月大的孩子了。”
随后,屋子里便响起了一阵叹息。
等楚婳入睡后,裴子珩连夜赶回了大理寺。只不过,他刚至大理寺门前,便闻一阵嘈杂。他心中一紧,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进去。
“发生了何事?”
“大人,押送犯人的路上,偶遇一个刺客。李福……死了。”
李福正是那男子的名字。
“死了?来了多少杀手?”
“一……一个。”
“一人?”饶是裴子珩也意外极了。大理寺的官兵,训练有素,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了李福,这武功可不了得。
那人只身一人,出招狠,我们几人也招架不住。而且……”这官兵断断续续道:“而且,李福被生生砍断了手臂。尸首放在了后堂,您……去看看便知道了。”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裴子珩皱了皱眉,迅速走进了后堂。待他看到李福尸体的时候,纵然他见多了这番场景,也还是不自觉蹙了蹙眉。
李福的断臂处,皮肉外翻,衣衫上已经被鲜血浸湿,就连放着他尸体的担架,也都被染红了。
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十几处,最后才给了致命一击。而他的眼中,满是惊恐与痛苦。
裴子珩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沉声吩咐道:“先将尸体抬去义庄。”
“是。”
等第二日,楚婳醒来的时候,便听小桃来报,说是裴子珩一大早便来府中了。
“他不是半夜才走吗?怎么又……”楚婳眼中满是不解。
“那肯定是担心你啊。”小桃笑着答道,正准备替她梳洗,一抬头,哪儿还有她家小姐的人影?
“小姐也太心急了吧。”
前厅。
楚婳一眼便看到了那道身影。
“可是出了什么事?”她的神情带着几分急切和不安。
听到声音,裴子珩缓缓转过身,看向她道:“李福昨夜死了。”
楚婳一脸诧异,不敢置信地开口:“死了?怎么这么突然?难道他背后也有人指使?”
话音才落,她便看到裴子珩摇了摇头,“他身上的伤……跟春兰身上的一模一样。”
裴子珩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朝着她劈了下来。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就连脸色也变得煞白。若不是裴子珩眼疾手快扶住她,只怕这会儿已经跌倒在地了。
“楚婳,你怎么了?”裴子珩的眼中满是关切,随即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沉声道:你……是不是知道春兰是谁杀的?”
事到如今,他要是还猜不到,便也不用做这大理寺卿了。
“那人是……”
“裴子珩,你先别问了好吗?”有的事,反倒是不知道比较好。
“我担心你。这人的手段如此偏激,若是有一日,他对你下了手,那……”
“你容我再想想,好吗?”此刻楚婳脑袋里已经一团乱麻了。
“好,不过这几日,你还是好好待在府中吧。济世堂也别再去了。若是要去哪儿,一定要让小桃陪着。”裴子珩不放心地叮嘱道。
“好,我明白。”此刻的楚婳,已经后悔了。或许,她最初就不该招惹萧祈越……那便没有现在的这些事了。
翊王府。
萧翊面容冷峻,目光如剑般直直盯着跪在地上的俩人,周身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本王走之前,是如何交代的?玄影,你跟随本王多年,竟然如此大意!
本王再三叮嘱,要护好她。这一次,若不是裴子珩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玄影低着头,声音却透着几分愧疚:“是属下失职,属下知罪!”
一旁的玄风朝着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眼中尽是愧疚与自责:“主子,属下也有罪。您罚我们吧。”
“你们当真以为本王不舍得罚你们?”
他的声音才落下,门口便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王爷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看到来人,萧翊眼中的怒意散了几分。
“你们自己去水牢领罚。”
“是。”俩人低声应道,起身朝着楚婳行了个礼,便去领罚了。
“这是怎么了?”刚才她进府的时候,没听仔细。不过看这架势,是玄影和玄风做错了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竟让萧翊如此生气……
楚婳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她来得好像不是时候?要不……她先回去?
毕竟,面前这男人生气的时候,怪吓人的。
“玄影他们做错什么了?你这么生气?”见他不说话,楚婳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跟我有关吧?
不是吧,真跟我有关啊?”看他这避而不谈的样子,楚婳心中更笃定了。
“你不会是因为昨夜的事,迁怒于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