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号厢房的人无法付款，你是第二高的价格！”
纱裙姑娘目光复杂的望着张玄。
“还愣着干嘛，给钱吧！”
张玄听罢不为所动，只是看向一旁的黄志雄道。
“是十万灵币吧！”黄志雄有些紧张，下意识探问。
纱裙姑娘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望着张玄。
“这是十万灵币，我替他付了，首席之位给我就成！”
黄志雄很干脆的取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纱裙姑娘面带困惑的看向张玄，却见张玄只是微笑点头。
带着些许困惑，纱裙姑娘将十万灵币收下，转身离去。
“姑娘，别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张玄望着对方的背影，出言提醒道。
纱裙姑娘脚步顿了一下，原地点了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二楼的转角。
尽管此次首席之位真正的价格只有十万灵币，但至少有人喊出了二十万的天价，这已算是张玄完成了自己的许诺。
“张玄是吧，你与这妙音坊的人也有交易？”
黄志雄对张玄所作所为越发好奇了。
“别管这么多，记住你答应的事！”
张玄看向黄志雄，冷声威胁道。
“我已发下毒誓，自不会食言，今日有你相助，我才能得到首席之位，不妨交个朋友？”
黄志雄对张玄充满兴趣，故而伸出了手掌。
然而张玄却对他摇了摇头，背负双手，转身离去。
“这家伙，好生高傲，没有修为却依然这么嚣张，可能是一名炼器师！”
见张玄远去的背影，黄志雄的同伴忍不住评价道。
“他身拥巨款，还和妙音坊的人做交易，身份肯定不简单，以后在这都城码头，切莫招惹他！”
黄志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从中透出几分忌惮。
张玄与黄志雄不道而别后，并没有就此离开妙音坊，而是从一名路人的手中加价购买了一张普通席位。
这张席位极为靠后，原价是五千灵币，张玄加到八千，那人才愿意放弃。
既然来了妙音坊，自然还是要看上一首舞曲，省得宫泉安从中挑理，说他办事不力。
在拍卖竞拍结束不久后，未时三刻即将到来，妙音坊开放了前往三楼的通道。
苏韵儿此番演出的地点，正是之前十二位乐师所处的面向镜湖的半圆形露台。
这也是整个妙音坊等级最高的演出之地，只有少数几个头牌舞女可以上台表演。
拥有席位票据的观众，开始有序朝楼上行去。
随着三楼鎏金大门缓缓开启，持票者依次通过查验。
张玄捏着代表普通席位的竹制号牌，还未进门，便看到了内部的景象。
只见露台前呈扇形分布着三重席位。
首席之位独占露台正前方三丈之地，紫檀木雕花座椅铺着金丝软垫，两侧立着青铜香炉，袅袅青烟在座位上方结成祥云状。
黄志雄早已端坐其中，双手紧握扶手，脖颈不住前伸，恨不能将脸贴到那空无一人的露台上。
九张一等席位呈新月状环绕首席，每席皆配红木圈椅与青玉案几，案上摆着许多新鲜吃食。
九位身着华丽的公子哥已然落座，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与二十万灵币的天价相比，他们这两万的一等席位瞬间变得极富性价比。
至于九十张普通席位，构造如鱼鳞般层层外扩。
最前排尚能看清露台纹路，到张玄所在的末排，便只能透过十二根鎏金柱的间隙窥见零星景象。
每张藤编坐墩旁不过配个巴掌大的木几，上面粗陶碗里盛有茶水，可惜已没多少热气。
“五千灵币的普通席位就这待遇？”
张玄落座之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照常理而言，这五千灵币至少也得准备一些吃食与水果才对。
一百人落座之后，无人喧哗，也无任何嘈杂，大家都抬起脑袋望着露台，渴望那个身影的出现。
“叮——“
当乐师们调试琴弦的声音响起，人群终于有了一些骚动。
只见几位一等席的公子竟起身搬动圈椅，试图往首席位置靠拢。
负责维持秩序的护卫立刻上前，手中长棍精准地卡在青玉案几之间划定的金线上。
“妙音坊规矩，各席不得逾越。”
护卫冷声提醒，金线在阳光下突然泛起红光，竟暗藏某种阵法。
公子们悻悻退回，倒是黄志雄见状愈发得意，特意抖开一把金边折扇摇了摇。
扇面“势在必得”四个大字正对后方，让许多公子哥看得牙痒痒。
张玄在角落眯起眼睛，见到黄志雄这番欠揍模样，属实有些无语。
不过念及这家伙花费了十万灵币，就为这几分钟的嘚瑟，倒也理解了黄志雄的做法。
“苏姑娘要出来了！”
场内突然有人低呼。
所有席位顿时鸦雀无声，连原本在过道穿梭添茶的侍女都不由的停下脚步。
百十道目光如被无形丝线牵引，齐齐锁向那鲛绡纱幕。
张玄看见黄志雄的折扇僵在半空，一滴汗正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到金线软垫上。
“咚咚咚。”
未时三刻的钟声自镜湖畔悠悠传来，露台边的鎏金帷幔无风自动。
十二名雪纱乐师手持玉箫瑶琴，在露台两侧翩然落座。
在他们身后的露台边缘，分别垂落着十二匹精美绸缎。
这些绸缎并非装饰，每匹都系有银色风铃，恰好对应十二乐师的座位。
当阳光穿透云层斜照在露台上时，周边所有银色风铃突然齐齐震颤，竟自发奏出《霓裳破阵曲》序章的清越音律。
“叮——”
随着乐师银钗同时敲击编磬，漫天金箔从楼顶倾泻而下。
张玄所在角落，只见露台中央的鲛绡纱幕忽如流水般分开，十二匹雪色绸缎自穹顶垂落，在风中交织成盘旋的天梯。
“快看！苏姑娘的云履！”
场内再次有人惊呼。
但见绸缎间隐约透出一点嫣红，缀着明珠的绣鞋轻点绸面，每一步都踏在琵琶轮指的节奏上。
当乐声骤转激越时，那抹身影突然顺着绸缎飞旋而下，金色纱裙在阳光下绽开漫天霞光。
“苏姑娘！”
黄志雄在首席之位激动得打翻了茶盏。
此刻露台中央，苏韵儿以金雀衔珠之势定格在白玉露台上，犹如一只开屏的美艳孔雀。
当众人看清她的容貌时，霎时鸦雀无声。
包括张玄也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