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获得意外救援
1936年1月8日深夜,破旧仓库内的温度已逼近临界点。谢文东用身体死死挡住金顺子面前的火墙,滚烫的气浪烤得他后颈皮肤滋滋作响。金顺子的咳嗽声越来越虚弱,染血的手指死死揪住他的衣襟:“东哥...别管我了...”
“闭嘴!”谢文东嘶吼着,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恍惚间,他的思绪回到三年前那个同样风雪交加的夜晚——那时金顺子还是个在日军屠村中幸存的少女,浑身是血却倔强地攥着半截剪刀。是他亲手为她包扎伤口,对她说“跟着我,没人能再欺负你”。此刻她苍白的面容与记忆中的少女渐渐重叠,让他眼底泛起血丝。
就在两人意识即将模糊时,仓库西北角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七八个蒙着黑布的身影破墙而入,月光透过他们手中的弯刀折射出冷光。为首的蒙面人甩出三枚淬毒飞镖,精准命中日军机枪手的咽喉,动作行云流水,宛如鬼魅。
“快走!”蒙面人首领的声音裹在黑色面巾里,分不清男女。她掷出烟雾弹的瞬间,谢文东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拽着向后退去。金顺子在剧烈晃动中昏了过去,他本能地将她护在怀中,后背重重撞在突然开启的暗门上。
暗道里潮湿阴冷,腐叶与霉味混着地下水的腥气扑面而来。谢文东背着金顺子狂奔,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蒙面人团队的配合默契得惊人,有人负责断后狙击,有人投掷自制的烟雾弹干扰视线,还有个身形娇小的蒙面女子突然扯住他:“这边!”
她的声音清脆如银铃,手指上戴着一枚刻着鸢尾花的银戒。谢文东注意到她腰间别着的短刀,刀柄缠着与小耗子偷来的袖章相同的菊纹布条。“你们究竟是谁?”他喘息着问。女子却神秘一笑:“等出去再说!”
暗道口传来日军指挥官的怒吼:“别让他们跑了!给我炸了这条暗道!”话音未落,爆炸声震得头顶碎石簌簌落下。蒙面人首领突然转身,手中甩出五枚闪着蓝光的暗器。在日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她摘下手套,露出手背上与仓库尸体相同的北斗七星刺青。
“谢司令对这印记应该不陌生吧?”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却在看到金顺子昏迷的模样时陡然严肃,“阿桃,给她服下这个。”那个戴鸢尾花戒指的女子立刻掏出瓷瓶,将墨绿色的液体灌入金顺子口中。
当他们终于抵达暗道尽头,扑面而来的水汽让谢文东几乎喜极而泣。一条暗河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三艘桦皮船静静停靠在岸边。金顺子在颠簸中醒来,虚弱地抓住他的衣领:“东哥...我梦见小耗子了,他说...”她的声音被蒙面女子的轻笑打断。
“小妹妹的梦倒是灵验。”阿桃蹲下身,从怀里掏出半块啃过的苞米饼子,“这是那孩子临死前攥在手里的,说要留给救他的姐姐。”金顺子的眼泪夺眶而出,谢文东默默将她搂进怀里,却在抬头时对上蒙面首领意味深长的目光。
众人上船后,河面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蒙面首领摘下弯刀,刀身在月光下映出她冷艳的侧脸:“是川岛芳子的人,他们绝不会放过化学兵器的线索。”她转头看向谢文东,黑布下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谢司令,你以为老周的背叛只是个人复仇?背后牵扯的,可是能让整个东北军防线崩塌的惊天阴谋。”
桦皮船在湍急的水流中疾行,金顺子靠在谢文东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逐渐平复呼吸。阿桃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戳了戳她:“姐姐和谢司令感情真好,我们首领可从来没...”她的话被首领的咳嗽声打断。
当船只终于停靠在一处隐秘洞穴,蒙面首领摘下头套。月光洒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勾勒出精致的眉眼——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右眼下方有颗朱砂痣,笑起来却带着几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狡黠:“谢司令,我们等你很久了。三年前你在佳木斯救下的孕妇,就是我的母亲。这份恩情,该还了。”
洞穴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里面透出幽蓝的冷光。女子侧身让路,露出身后堆积如山的军用物资,以及墙上用鲜血写就的大字:“诛内鬼,破毒计,还我山河!”谢文东握紧腰间的短刀,却听见金顺子在身后轻声呢喃:“东哥,她的眼神...和小耗子临死前一样坚决。”
暗河的水流声突然变得诡异湍急,洞穴顶部开始渗水。女子的笑容突然凝固:“不好!他们启动了水攻装置!谢司令,接下来的路...”她的话被突然涌入的洪水打断。在滔天巨浪中,谢文东只来得及将金顺子护在怀中,却看见女子从容不迫地掏出一枚刻着鸢尾花的哨子——那形状,竟与阿桃戒指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洪水究竟是日军的绝杀,还是女子设下的局中局?刻着鸢尾花的哨子又藏着怎样的秘密?三年前那场救援背后,还牵扯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往事?在冰冷的河水没过头顶的瞬间,谢文东听见金顺子微弱的声音:“东哥...我好像看见小耗子在对岸等我们...”而神秘女子的身影,却在漩涡中化作一抹转瞬即逝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