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风却已经停了。
直升机穿越冰原上空，朝着西伯利亚边界外飞行。舱内沉默无声，江晚卿坐在座椅上，神情未有片刻放松。
“刚收到消息。”宋执的通讯接入耳麦，他声音低沉，“江霆留下了一道最后指令，编号Δ-01，定位在格陵兰岛以北——阿尔法最终试点。”
“试点的内容呢？”秦宴问。
“进化种族解锁。”宋执语气前所未有地凝重，“那道指令一旦激活，全球范围内所有受过复制体基因污染的宿主，都可能启动‘自由意识觉醒’。换句话说，他们会成为……新一代人类。”
江晚卿缓缓握紧拳头。
不是基因爆炸，不是灾难病毒，而是——意识超脱。
江霆不是在毁灭人类，他在试图创造下一种族。
“宋执，删除指令有备份吗？”
“没有。他采用了‘活体钥匙’系统。”
“谁是钥匙？”
通讯那头一阵沉默。
“你。”
江晚卿微微一震：“什么？”
宋执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他用了你三年前在‘a-1激活计划’中留下的意识碎片做认证，也就是说……只有你进入系统核心，并选择‘终止’，才能终结Δ-01。”
“如果我不终止呢？”
“那一切将不可逆。”宋执咬牙，“你必须做决定。”
**
次日凌晨，格陵兰岛上空。
军方的隐秘运输机将江晚卿与秦宴投放至试点外围。寒流如刃，基地的钢铁穹顶沉沉压在人类文明的尽头。
江晚卿独自走进舱门前的识别口，一道苍白光束穿过瞳孔，她听见一阵机械音响起：
“意识密钥识别完毕——Δ-01等待激活。”
眼前浮现三行代码：
启动进化（全体基因宿主将于72小时内完成新意识融合）
永久冻结（抹除所有激活潜力个体，包括复制体残留）
进入‘灰域观察’（延迟人类进化判断，由AI监管2035年再议）
她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指尖悬停在那三行字符上空，久久未动。
她不是科学家，也不是救世主，她只是个被扔进漩涡里的人。
“晚卿，”耳麦里，秦宴轻声道，“你不是在代替人类做决定。你是在为你自己——选择想要的未来。”
她闭上眼，耳边响起那一晚诺亚低语：
“原来人类是会为他人牺牲。”
她睁眼，眼神清明，手指落下——
她选择了：
第三项：灰域观察。
既不放纵，也不终结。
她拒绝成为上帝。
如果未来必须改变——那就由人类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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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01已锁定为【灰域模式】。”
系统声音落下，穹顶缓缓关闭。指令被加密封存，进入为期10年的冻结观察周期。
江晚卿静静站在控制台前，长出一口气。
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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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门外，秦宴等她出来，风雪漫天。
她走过去，拉住他温暖的手：“我不想做神。”
“你从来都不是。”他低头，吻在她额头，“你是我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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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全球各地，曾经的复制体宿主们——那些曾被标记、监禁、怀疑的人——正在城市街角、沙漠边界、深海基地睁开双眼。
他们的意识，依然在跳跃。
只是此刻，未来变得……可被观察。
而江晚卿，成为了那扇门后最温柔的守望者。
【第159章预告】
风暴落幕，基地封存，江霆下落不明。而十年后，江晚卿与秦宴却在南美雨林中发现一名神秘女孩。
她有江晚卿的眼睛，也能听见人心的声音。
复制体，真的终结了吗？
还是说……人类的未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