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才疏学浅,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草民这句话说的是真的。”
张郎中可没骗人,他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毒。
后来不想再跟这件事掺和上,就没调查那毒。
时隔七年,还有人记得这件事,张郎中都以为这件事要埋下去一辈子了。
陈意浓觉得自己指尖发凉,偌大的宅院她中了毒,自己和长姐都不晓得。
是陈志尚,还是丁若琳?或者是两个人都有。
“长姐说,他们想把我的婚事换给三妹妹,然后就吵了起来。”
谢枕弦听到了陈意浓说的话,让人把张郎中先给带下去关着。
林荣轩进来:“审问完了?”
谢枕弦点头。
“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和陈意浓聊一聊。
林荣轩没拦着他,只是想着那位张郎中。
“那个张郎中,查到的就那些?”
身后的人点头。
“怎么跟谢枕弦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像他的做事风格啊。”
林荣轩觉得奇怪,叫人再去扒一扒。
到了僻静处,谢枕弦才开口:“你有什么头绪吗?中毒的话,无非就是从吃食,还有用的穿的那些比较方便。”
但张郎中没见过那毒药,肯定就不是常见的那些。
“我暂时没什么头绪,现在怀疑的人都有不少,还有我在记忆里没看清的那张脸。”
但盘算着把她的婚事换给陈惜蕊,这件事倒是真的。
“原来他们早就开始打算了。”谢枕弦看着陈意浓,“现在看来有很大的可能是为了让你给陈惜蕊腾地方。”
现在有限的信息透露出来的好像就是这些,说起来,还是谢枕弦害了陈意浓。
他眼中愧疚。
“对不住,都是因为我,你才变成了这样。”
陈意浓唉了一声:“就算没有你,只要我还会回到宣京,结果也是大差不差。”
如果没有这一桩好婚事,她日后到了成婚的年纪,陈家也会把她从外祖那边带走,给她随便许配一个人家。
外祖没法护她一辈子。
总归陈意浓都是要死的,结果似乎都是一样,她永远挨不到和谢枕弦的婚期。
而且即使她嫁入顺兴王府,谢家的事情也还会发生。
无论如何走,都是一步死棋。
陈意浓忽然觉得心里一片荒凉,她好好的一个人,活了十五年,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入火坑。
谢枕弦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不管怎么说,都有他的原因。
“其他的事情,恐怕只有等我外祖来了才知道。”
陈意浓自己调节了一下心情,左右事情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谢枕弦和她说了一会儿,就回了汤樾那边。
“陈家的事情审问完了?”
“问完了。”谢枕弦看向汤樾面前堆起的文书,“那边还没消息吗?”
“才找到了一个,其他的还在搜寻,这需要不少的时间,至于谢家的事情,刘渊想要见一见你。”
说来汤樾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刘渊为什么要见谢枕弦。
当时审问的时候闹成那样,现在突然就要来见谢枕弦了。
“他要见我?”谢枕弦显然也是没想到。
汤樾说是。
“怕他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所以你去见一见吧。”
一个在牢里一个在外面,刘渊也伤不到他。
谢枕弦就过去看了看。
刘渊比在死牢的时候状态稍微好了一些,但只是身体上面的,精神这方面还是不行。
看到谢枕弦,刘渊倚着墙朝他看了过来。
“你要见我做什么?”
刘渊咧嘴笑了笑,眼中嘲讽。
“怎么,现在你也怕跟我扯上关系?”
谢枕弦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巴不得刘渊多跟他说一些实话。
汤樾站在外面,听着他们两人说话。
谢枕弦在他对面坐下来。
“既然要聊的话,那就好好说一说,你确认当时看到的是我父亲吗?”
这是和汤樾一样的问题,但是被谢枕弦说出来,刘渊显得格外气愤。
他指着自己的脑子。
“你别忘记了我的本事,我的记忆力让我现在都记得当时的场面,除了谢鸣谦,还有谁会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但你并没有看到正脸,只是一个侧脸而已。”谢枕弦已经调整好了,心平气和地反驳。
“那你就能确定谢鸣谦那晚在府里吗?谢枕弦,你可不是个蠢人,那段时间谢鸣谦肯定瞒着你们做了不少事情吧。”
谢枕弦神色淡然:“我不清楚。”
他即使心里清楚,也不能在这时候说出来。
像是被谢枕弦这样子给激怒,刘渊起身,抓着栏杆跟他拉近了距离。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你该知道他那些天好几个晚上不回来。”
刘渊忍了那么久,可是调查到不少事情。
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正义的事情,哪怕粉身碎骨也不后悔。
现在看到谢枕弦这样说,他当然气愤。
谢枕弦看着他:“你已经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
刘渊根本不听:“我相信我自己,你们别想影响我。”
“你叫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吵架,你想说什么?”
叙旧就更不可能了,他们俩剑拔弩张,稍微说上几句就能吵起来,如果不是牢房拦着,恐怕还会打起来。
“我要看其他人的证词。”
刘渊耐住性子,说出自己的要求。
“不行。”
谢枕弦果断拒绝。
刘渊现在还是阶下囚,怎么能看其他人的证词。
保险起见,谢枕弦还是拒绝了。
刘渊握紧手心。
“为什么要看证词?”
“当然是为了扳倒你最后的希望。”刘渊冷哼。
他坚信自己不是错的,所以还是想继续调查这件事。
谢枕弦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现在还不太行,没有皇上点头,你不能掺和进这里的事情。”
后面的汤樾若有所思,原来刘渊打的是这个主意。
四年前能那么快破获此案,刘渊的确提供了不少东西。
如果让刘渊出来,他虽然是跟他们在对立面,但或许能够发挥很大的效果。
汤樾已经在考虑了,那边谢枕弦拒绝,刘渊也不愿意跟他说话,谢枕弦也就离开了。
“这件事,我会跟皇上说一下。”汤樾等谢枕弦出来之后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