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玉效率还是很高的。
第二天就找了县衙里的一个衙役,塞了点钱。
让他对钱三进行了一番恐吓。
钱三垂头丧气的来跟江思月报信:
“江娘子。
是钱大哥我无能。
不但没能给杨秀才的书院写信。
连那清凉茶楼的封禁令也只能撤了!”
江思月早料到如此。
那杨子玉视名声如己命。
怎么可能真让钱三写信去县学。
“钱大哥那天替我解围,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说着切了一盘水果。
“清凉茶楼就算重开也无所谓。
我正打算上新品呢。”
宋颖儿断了柠檬和地瓜的来源,一时半会儿是竞争不过她的。
最要紧的是防着她出暗招。
钱三心有愧疚的接了水果。
尝了一口。
随即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
以前怎么从来没吃过!”
江思月道:
“从南方那边运过来的。
这个硬硬的叫菠萝。
软的叫芒果,当地人也叫蜜望子。”
最近因着有热带水果赠送。
客户有回流的现象。
这两天茶饮店营业额都在十两往上。
加上各个分销点的收入,一天在二十多两的模样。
虽不及刚开业那会儿火爆。
但胜在薄利多销。
钱三感叹:
“要不说活该你赚钱。
这脑子也太活泛了!
总能弄到新鲜玩意。”
如此也多余担心清凉茶楼会抢了她的生意。
“你心里有数就行。
我先走了。”
钱三知道江思月没怪罪他的意思。
端着果盘乐呵呵走了。
墨玄冷着脸抱着剑走了进来。
王氏在一边假装努力的擦桌子,大气不敢出。
谢娘子直接躲在了江思月身后。
墨玄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
他有这么可怕吗!
“墨公子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平日里准备的点心都是何伯一早就拿走了。
可是前两天他说公子吃地瓜丸吃腻了。
就不再从茶饮铺定。
江思月给他结算了余钱,又赠送了一个果盘。
怎么这才过了一天。
墨玄又来了?
“那个……
咳!”
还是江娘子好。
没像其他女人一样避他唯恐不及。
还敢笑着跟他打招呼。
墨玄试了几下,用自己能做到的最温柔的声音说。
“天气炎热干燥。
我家公子觉得你那果盘不错。
能不能再每天给我准备一份。”
说着又掏出跟上次一模一样大小的一块银子。
扔在了柜台上。
“价钱好商量。”
江思月低头看了看那块银子。
又看了看因为特意想装作温和的墨玄,有些好笑。
把银子捡起来又还给了他:
“果盘味道虽好。
但不宜多食,尤其是久病脾胃虚弱之人。
而且我这水果是当赠品送给老客户的。
你家公子想吃,我再送一份就是了。
不用银子。”
墨玄着急,一拍桌子:
“那怎么行!”
公子教育过他不可占别人便宜。
然而他这一举动直接吓得江思月身后的谢娘子一个哆嗦。
赶紧躲出去了。
墨玄无奈的挠了挠头。
心想至于的吗!
江思月又笑了笑:
“要是墨公子觉得不妥。
这银子我先收着。
再给您和何伯加一份茶饮。
是我店里要上的新品。
您要觉得好就常在我家定。
加热了也可以给你们公子喝。”
说着就拿了一份椰浆西米露。
是江思月为上新做准备提前做的试喝装。
“行。
就这么定了。”
墨玄大手一挥。
接过果盘和西米露转身走了。
王氏终于松了口气。
“老天爷!
他可再别来了。
吓死我了!”
江思月好笑:
“人家只是来买东西,又没赊账又没打人。
大嫂干嘛这么怕他?”
王氏捋着心口:
“我也不知道。
就是……
觉得他长得吓人,又会武功,脾气还不好。
万一一个不小心,就能把我给打了!”
谢娘子跟着连连点头:
“嗯嗯,我也觉得。
他看人那眼神好像随时都会杀人一般。
可吓人了!”
江思月心想。
小说里都写背着人命的杀手气质跟普通人不一样。
墨玄这么强的威压。
难不成真杀过人?
那他口中的公子又会是什么人?
不过。
像她这样的小人物最好不要因为好奇就去探究人家的隐秘。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会越快。
但是跟这样神秘的人做邻居,也有一点好处。
像宋颖儿这种手段卑劣的人却迟迟不敢对她使阴招。
想来也有这位墨玄公子的功劳。
这点她还真猜对了。
宋颖儿一直不敢对她动手。
就是怕她傍上了清水巷的高手。
但她玩不了阴的。
还可以玩明的呀!
得知杨子玉帮她解了封禁。
那颗想要扳倒江思月的心。
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但她手上已经没钱了。
仅剩的一百多两银子。
也被杨子玉要去打点关系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搞点钱!
正一筹莫展。
看到了蹲在院子里无聊的斗蛐蛐的宋宝儿。
她心生一计。
朝同父异母的弟弟招了招手:
“宝儿,过来!”
……
江思月下午就接到了杜允娘的消息。
说方子已经得到了范提辖的重视。
也同意批准她做安阳县唯一官府认证的制冰作坊。
但方子上报和等待批示都需要时间。
让她耐心等等。
这么说冰饮上市十拿九稳。
她也不怕宋颖儿再次作妖了。
江思月心情不错的买了肉和酒。
准备回去做几道菜。
跟家里人团聚一下。
傍晚时分。
带着王氏到锦绣阁。
叫上二栋和花儿。
坐着牛车回家。
一路有说有笑。
到了村口。
天色已经见黑。
大榕树下本应空无一人。
可是花儿却再次惊叫了一下:
“小姑你看。
那是不是又坐了个人!”
上次回来这么晚,就是在树下看到了李木匠。
他为了等江思月给他治腿。
硬生生等出一种怨妇望夫般的悲凉感。
这次他的腿都治好了,大约不能是他。
那又会是谁?
“二哥,过去看看。”
江思月拍着二栋的肩膀。
这次他们有成年壮汉跟着,也不怕他是什么牛鬼蛇神。
“好嘞!”
江思栋催着牛车。
慢慢靠近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
人影很消瘦。
穿一件半旧的棉布长袍,潦草的碎发遮住了半张脸。
夏天衣服单薄。
依稀可见他衣服下嶙峋的骨架。
江思月感慨:
“这是哪家的可怜娃,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正摇头叹息。
就听花儿又惊叫一声:
“苏言哥哥?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