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寒渐渐忙碌起来的时候,他呆在房间的时间越来越多,当她晚上忙完后,她会抱着书本来到他的房间。
她轻车熟路地在书桌侧边坐下——那个靠窗的位置,月光总是最先光顾。
有时她仰头数着窗外的星星,有时低头翻阅手中的书籍,但更多时候,她的目光总是流连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凌寒会在视频会议的间隙偏过头,指尖轻轻捏一下她软乎乎的脸颊,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温柔的弧度。
调皮起来时,丁浅会故意在桌子底下伸手,指尖像小动物般悄悄戳他的腰。
凌寒表面不动声色,却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精准捉住她作乱的手,十指相扣放在膝头。
他纵容她所有的任性——会议中途突然塞进嘴里的水果糖,甚至是在他做汇报时故意扯他袖口的幼稚举动。
视频那头的下属们早已习惯,自家总裁时不时就会突然放柔的表情,和那些可疑的窸窣声。
今天的会议进行到深夜,凌寒正专注地审阅项目数据,忽然听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转头看去,丁浅已经趴在桌边睡着了,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脸颊还压出了一道可爱的红印。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她身边,弯腰将人抱起时,丁浅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让他不禁放柔了表情。
凌寒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仔细掖好被角。
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时,忍不住低头落下一个轻吻。
回到电脑前,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摄像头角度,确保画面不会拍到床铺。
视频那头的项目组成员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这样的中途突然离开已是常态。
即便有人余光瞥见屏幕边缘一闪而过的身影,也都默契地低头继续工作。
当凌寒重新出现在画面中时,镜片后的目光比先前柔和了许多。
他看了眼床上蜷缩的身影,压低声音道:\"继续。\"
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力度都轻了几分。
会议结束后,凌寒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借着街边的灯光,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
刚躺下,丁浅就像感知到热源的小动物般黏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钻。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左臂,让她枕在自己肩窝处。
丁浅无意识地调整姿势,发顶蹭过他的下巴,最后将耳朵贴在他左胸口——那里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是她最安心的催眠曲。
凌寒低头看去,她蜷缩的姿势像只餍足的猫,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他忍不住用下巴轻蹭她柔软的发顶,沐浴露的淡香萦绕在鼻尖。
他轻轻收拢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些。
丁浅在睡梦中发出小猫般的咕哝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睡衣前襟。
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偶尔的虫鸣和两人的呼吸声。
丁浅在睡梦中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像只寻找温暖巢穴的小兽。她先是把腿横跨在凌寒腰间,脚趾还不安分地蹭了蹭他的小腿肚。
凌寒半梦半醒间,右手本能地扶住她乱动的腿,轻轻摩挲着帮她放松。
就在他以为她终于安分下来时,丁浅又迷迷糊糊地往上蹭,温热的唇瓣突然贴上他凸起的喉结,轻轻一吻。
凌寒瞬间僵住,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我爱你...\"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热气喷洒在他敏感的脖颈处,带着睡意的嗓音软糯得像融化的蜜糖。
说完又无意识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绵长。
凌寒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搅得睡意全无。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克制的吻。
\"我也爱你。\"他轻声回应,尽管知道她听不见。
丁浅似乎感应到什么,在梦中又往他怀里钻了钻,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已经悄悄钻进了他的衣摆,在他紧绷的腹肌上好奇地游走。
\"嘿嘿...\"她半梦半醒间发出得逞的傻笑,指尖还恶作剧般在他最敏感的人鱼线处画圈。
凌寒倒吸一口气,苦笑着按住她作乱的手:\"浅浅...\"
可这丫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玩火,反而变本加厉地把脸埋进他颈窝蹭了蹭,另一只手又摸上他的腹肌。
凌寒终于按捺不住,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下去。
然而下一秒,怀中的丁浅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她双手拼命推拒他的胸膛,头慌乱地左右闪躲,喉咙里溢出惊恐的呜咽:\"不要...不要...\"
凌寒如遭雷击般立刻松开她,慌乱地拍开床头灯。
暖黄灯光下,丁浅猛的坐了起来,在床头大口喘息,双眼猩红,手指死死揪着被单。
\"浅浅,是我!\"凌寒声音都在发颤,想触碰又不敢伸手。
丁浅瞳孔慢慢聚焦,看清眼前人后突然崩溃般抱住双膝:\"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他...\"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指甲深深陷入手臂。
凌寒心如刀绞,小心翼翼地将她搂进怀里,手掌不断轻抚她颤抖的脊背,声音里满是自责:\"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他感受到怀中人止不住的战栗,这才惊觉——那些伤痕从未真正愈合,只是被她藏在了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月光依然温柔地笼罩着床榻,却照不亮她心底最深的阴影。
凌寒将她冰凉的手包在掌心,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我们慢慢来...\"
夜色深沉,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偶尔的虫鸣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凌寒靠在床头,将丁浅整个人紧紧搂在怀里,手掌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丁浅的脸颊贴在他左胸口,那里传来的沉稳心跳声渐渐抚平了她的不安。凌寒能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一点点平息,紧绷的肩线慢慢放松下来。他的指尖穿过她微湿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没事了...\"他在她发顶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丁浅无意识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手指攥紧了他的睡衣前襟。
\"少爷...\"怀里的人突然闷闷地出声,声音还带着未散的鼻音。
\"嗯?\"凌寒立即低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发顶。
丁浅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的衣角,声音越来越小:\"我...我能摸摸你的腹肌吗?\"
凌寒心尖一软,这次主动牵起她的小手,引着探入自己衣摆:\"好。\"
掌心贴上温热肌肤的瞬间,丁浅突然\"嘿嘿\"傻笑起来,指尖调皮地抓了一把。
凌寒闷哼一声,却纵容地由着她胡闹。
她的手就这样安安分分地贴在他腹间,脑袋靠在他心口处。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丁浅突然轻声说:\"少爷,你真好。\"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正好照在她仰起的脸上。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当怀中人的呼吸终于变得绵长均匀,凌寒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将她轻轻放平在床榻上。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安睡的容颜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俯身为她掖好被角,指尖在她微蹙的眉间停留片刻,这才悄声下床。
手机屏幕的冷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电话接通时,那头传来助理惺忪的应答:\"凌总?\"
\"加快取证进度。\"凌寒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在合法范围内,不惜一切代价。\"每个音节都裹着锋利的寒意。
\"那...您母亲那边......\"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迟疑了,尾音微微发颤。
凌寒的指节在窗台上叩出沉闷的声响:\"按我说的做。\"
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容置疑。
电话那头助理显然已经彻底清醒,立刻应声:\"明白。\"
挂断电话,凌寒双手撑在窗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夜风拂过他紧绷的背脊,却吹不散心头翻涌的戾气。
玻璃窗映出他猩红的双眼,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必须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这个念头像淬毒的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心脏。
他当然心疼母亲——那个为了他付出所有心血的女人。但当他转头看向床上蜷缩的身影,月光正好照在她微微蜷缩的手指上——那里戴着的戒指,是他此生最郑重的承诺。
\"我没有这个资格...\"他对着虚空低语,丁浅受过的苦,流过的泪,没有人能替她原谅。
即便是血脉相连的母亲,也不该成为伤害的借口。
床上的丁浅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被子滑落肩头。凌寒轻轻走回床边,为她掖好被角,躺回她身边将熟睡的人儿小心拢入怀中。
他能为她遮风挡雨,能为她披荆斩棘,唯独这份原谅的权利,他必须完完整整地留给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