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时光总是欢乐又煎熬。
几轮双人赛下来,丁浅揉着发酸的腰胯,乖乖退到场边休息。
发小们重新组了单人赛,她倚着围栏,目光不由自主追随着场上那个耀眼的身影。
凌寒驾驭着那匹纯黑骏马,每一个起跃都带着凌厉的美感。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扬起的沙尘都成了陪衬的星屑。
丁浅望着望着,胸口突然涨满难以言喻的骄傲——这个在赛场上光芒四射的男人,是会在她撒娇时无奈妥协的少爷啊。
\"少爷~~加油!\"她突然双手拢在嘴边,声音清亮地穿透整个马场,\"少爷~~你超帅的!少爷,我爱你~~!\"
喊完自己先红了脸,却见凌寒在马上回头,朝她扬起一个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
暮色四合时,众人才尽兴而归。
夕阳的余晖为马场镀上最后一层金边,他们嬉笑着走向停车场,身上还带着马革与阳光的气息。
\"等开春了,去夜钓怎么样?\"陈默一边给女伴开车门,一边提议。
\"好啊好啊!\"丁浅眼睛一亮,拽着凌寒的袖口晃了晃,\"少爷,我要看你钓最大的鱼!\"
何明轩兴致勃勃地提议:\"去俱乐部玩吧,又能吃饭喝酒,又能唱歌跳舞。\"
凌寒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丁浅,担心她会累,正要开口拒绝,却对上她那双闪着光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期待。
他忽然想起她平时总爱哼着小曲的样子,心一软,改口道:\"只能玩到十点。\"
\"好!\"丁浅雀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欢喜劲儿让凌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嘴角上扬。
俱乐部的包厢里,灯光柔和,音乐悠扬。
他们围坐在一起,边享用美食边聊天。
陈默和清溪正在深情对唱,丁浅听得入迷,时不时张嘴接过凌寒递来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何明轩坐在丁浅另一侧,不时加入他们的谈话。
而双胞胎早就按捺不住,跑到舞池里随着音乐摇摆去了。
陈默和清溪唱完,清溪突然拉着丁浅的手说:\"你也来唱一首嘛!\"
丁浅歪着头想了想,眼睛一亮:\"好啊,不过你得陪我一起唱。\"两人凑在点歌屏前嘀嘀咕咕好一会儿,最后相视一笑,选了一首经典老歌。
这边陈默挪到凌寒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看着丁浅和自己女朋友这么快就熟络起来,陈默忍不住感叹:\"你家这位,可真是个宝。\"
凌寒斜睨他一眼,嘴角微扬:\"是我的宝,不是你的。\"语气里满是占有欲。
\"滚!\"陈默笑骂,\"神经病啊你。\"
歌曲的前奏缓缓流淌,丁浅眉眼弯弯地举起话筒,目光灼灼地望向凌寒:\"把这首《明明知道相思苦》送给我最爱的凌寒......\"
\"哎哟我去......\"陈默夸张地抱头哀嚎,惹得清溪捂嘴轻笑。
音乐声中,丁浅与清溪的歌声交织在一起。
\"明明知道相思苦
偏偏对你牵肠挂肚
经过几许细思量
宁愿承受这痛苦”
但此刻的凌寒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的眼里只映着丁浅的身影,耳中只回荡着她清澈动人的嗓音。
出乎意料的是,平日里总爱跑调的她,此刻却唱得格外深情婉转。
“认识你之前是无靠无依
认识你后无药可医
原本以为你只是短暂的插曲
从没想到竟成不朽的传奇”
丁浅的歌声里浸满了真挚的情感,唱到动情处,凌寒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震耳欲聋。
“多少男男女女相聚分离
遇见你是千万分之一
管它时空拉开我们的距离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
他紧握的拳头青筋微凸,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歌曲的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丁浅握着麦克风,目光灼灼地望向凌寒,声音清亮:\"凌寒,我爱你。\"
凌寒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在众人的注视下高声回应:\"浅浅,我也爱你。\"
陈默惊讶地看着这个向来内敛的好友,他的告白音量大的竟穿透嘈杂的音乐,在包厢里久久回荡。
突然,陈默也举起酒杯喊道:\"清溪宝贝,我爱你!\"
清溪掩着嘴笑弯了眼,也柔声应道:\"默默宝贝,我也爱你。\"
丁浅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进凌寒怀里,凌寒立即收紧双臂将她牢牢圈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那我走?\"何明轩故作委屈地摊手,惹得丁浅笑倒在凌寒怀里,众人笑作一团。
凌寒低头看着怀中笑靥如花的女孩,忽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
她从不惧怕表达爱意,爱得炽热又坦荡。
而当你勇敢说出爱时,不仅不会被嘲笑,反而会感染身边的人。
就像此刻,满室欢声笑语中,爱意正在悄然传递。
十点的钟声刚过,凌寒便牵着丁浅起身告辞。
尽管众人都意犹未尽地挽留,他怕她太累,还是带着她离开了包厢。
夜风冷冽,凌寒牵着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塞进大衣口袋。
坐进车里,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被她十指相扣地拢住。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指节,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喧嚣沉寂后,辉少今天的话,终究还是让她上了心。
他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手:“我没事。”
“切。”她轻嗤,没接话,只是侧过脸直直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在他脸上烧出个洞来。
他被看得喉头微动,刚想开口,她却已经别过脸望向窗外。
夜色在她眸中映出零星光点,睫毛的阴影投在眼下,显得格外安静。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只有导航的电子女声偶尔打破寂静。
良久,他听见自己说:“……多少有点不舒服,但就一点点。”
丁浅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蜷,随后舒展开。
她没回头,声音却软了几分:“明白!如果可以,谁不想父母恩爱、家庭完整呢,对吧?”
顿了顿,又轻快地补了一句,“可是不完整也不会怎么样啊,像我,有你,—还不是一样超幸福的?”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小得意的劲儿,像是故意要逗他笑。
他果然弯了唇角,反手扣住她的手指,十指交缠。
凌寒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嘴角噙着笑:“我还好了,你可把他气得够呛。”
顿了顿,故意拖长音调,“——你这张嘴啊。”
丁浅正低头摆弄安全带,闻言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是盛了星光。
她倾身凑近,嘴唇几乎贴到他耳畔,气息温热:“我这张嘴啊……”故意停顿半秒,“——就想亲你。”
“吱——”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短促的声响。
凌寒手上一紧,险些踩重了刹车。
他无奈地瞥向后视镜,镜中映出她得逞的笑脸——整个人歪在副驾驶座上,笑得肩膀直颤,发丝都跟着摇晃,活像只偷了腥的猫。
“丁浅。”他咬牙叫她的名字,却藏不住语气里纵容的意味。
丁浅歪着头打量他,眼底漾着狡黠的光:\"我怎么样?凌寒你这个样——\"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戳了戳他绷紧的侧脸,\"超、可、爱的。\"
凌寒任由她戳着,耳根却泛起的薄红。
他无奈摇头,喉结滚动了下,转开话题:\"你从哪学来这些词的?什么秃头......\"
\"这还用学?\"她瞪圆眼睛,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他在我眼里就长那样啊!\"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哎呀漏了句——还有肥肚腩呢!\"说着懊恼地跺了下脚,\"发挥失常了。”
等红灯时,凌寒转头看她,霓虹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流转,将那张使坏的脸映得格外生动。
他忽然觉得辉少确实倒霉——要是没遇见这个小祖宗,最多和何明轩斗几句嘴,哪会像现在这样,被损得里子面子都挂不住。
\"你啊......\"他终是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发顶,换来她一个得逞的鬼脸。
车子重新启动时,车厢里忽然安静下来,连空调的声响都变得清晰。
丁浅松开把玩他手指的动作,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
\"凌寒。\"她突然唤他,声音很轻,却带着平日里少有的认真。
他呼吸微滞,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嗯?\"
\"你也可以不开心的,\"她的指尖沿着他的掌纹慢慢描摹,\"没关系的。\"
窗外掠过的车灯在她侧脸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他看见她长睫下盛着的温柔:\"嗯。\"
\"我会保护你不让人欺负的。\"她说着幼稚又郑重的承诺,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嗯。\"他喉结滚动,嗓音有些哑。
\"我会一直在的。\"
\"嗯。\"
当红灯再次亮起,车子缓缓停下。
她突然倾身过来,额头轻轻抵住他的肩膀:\"少爷,别怕。\"
他整个人僵住,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喉咙。
多年前,她就这样安慰他,多年后,她依然还在。
半晌,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好。我不怕,浅浅在。\"
远处的高楼灯火通明,而此刻这方寸之间的安静,胜过世间所有喧嚣。
……
夜深了,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床头灯。
丁浅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刚沾到枕头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疼......\"她皱着鼻子哼哼,在被窝里扭来扭去,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
凌寒刚洗完澡出来,见状立即坐到床边:\"哪儿疼?\"
\"腰......背......还有脖子......\"她委屈巴巴地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啊!腿也疼!\"
凌寒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温热的手掌已经贴上她的后腰:\"我帮你按一下,玩的太疯了吧!\"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按起来。
\"那还不是太好玩了……哎哟轻点!\"她刚想嘴硬,就被一阵酸爽激得直拍枕头,\"凌寒你这是谋杀…..唔......\"
抱怨突然变成了舒服的喟叹。
他的手法意外地专业,从腰椎到肩胛,每一处酸痛的肌肉都在他掌下渐渐舒展。
丁浅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连脚趾都放松地蜷了起来。
\"好点没?\"他声音里带着笑意,手指拨开她散落在颈间的碎发。
丁浅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已经半只脚踏进梦乡。
朦胧间感觉有人轻轻吻了她的发顶,然后是台灯熄灭的轻响,和落入温暖怀抱的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