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什么了?沈淼沄和南知意交换了一个眼神就默契地一同走向林棕榈的房间。
越靠近越能听清林棕榈干嚎的哭声。
在楼下沙发聊工作的周方沂和翟青木也赶紧跑了上来。
众人在林棕榈房间再次全员集合,一时间房间显得略微拥挤。
“小五,三木怎么了?”沈淼沄先一步拉住杵在角落背对房门的伊珝发问。
不拉不知道,一拉吓一跳,伊珝的眼睛也在往下掉小珍珠,人哭得一抽一抽的。
沈淼沄冻结在原地,南知意见情况不对,迅速转身寻找弟弟的身影。
楚钊铭此时也很头疼,他都乱成一锅粥了。
周方沂咋逼问林棕榈,她都不肯说话,光是捂着嘴摇头了,还一副急着去厕所的样子。周方沂只好放她去。
四人围着楚钊铭,楚钊铭苦涩不已,一时有苦说不出。
“快说吧,不然还得麻烦人调监控。”
“她俩不让我说,说告密的是小鬼。”
楚钊铭用下巴轻点厕所方向和伊珝所在位置。
翟青木了然,发挥了她拙劣的演技,假装楚钊铭老师给他布置作业了,手搭在楚钊铭肩膀上就把人带出了房间。
大家跟着鱼贯而出,将房门带上。
“这下呢,可以说了吧。”
“林棕榈掉牙了。”楚钊铭简洁地说明了情况。
“三木掉牙,那小五哭什么?”沈淼沄直觉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因为她给的糖。”
周方沂蹙眉:“糖?”
“录节目不是不让带零食吗,但是跟拍的姐姐没咋翻伊珝的鞋包,伊珝爸爸把大白兔奶糖藏鞋里了。她们是怕你们知道后会骂她们。”
话说到这,再听不懂的就是傻子了。
“两个傻孩子,这伊珝爸爸也真是的。”
周方沂和翟青木失笑。
问题终于水落石出了,该去好好安抚两个孩子了。
林棕榈还躲在厕所不肯出来,伊珝明白自己犯错了,红着眼眶怯生生站在周方沂身前。
“姨姨,是我没遵守规则,偷偷把爸爸给的糖给姐姐,把她牙粘掉了,是我不好,呜——”
伊珝的眼泪还是没忍住。
周方沂温暖的手放在伊珝的头上揉了揉,蹲下身,拉住她的双手,透着温柔的眼睛和她对视。
“你藏着糖没上报是不对,但分享糖是好的;试着瞒住我们这件事也不对,但现在勇于承认的态度是对的。没有人不会犯错的,小五。可认识到自己错误并试着去解决的心是可贵的。”
周方沂轻轻拭去了伊珝眼角的泪,安慰她道:“不用担心,姐姐是到了换牙的年龄了。这件事你和棕榈偷吃有错在先,我们需要遵守规则,之前给你的宠物卡我要收回,三木那另说,你同意吗?”
伊珝抿了一下嘴,心里悬空摇摆的大石落下,不再哭泣。比起宠物卡来说,她更关心林棕榈,伊珝点头认下这个处罚结果。
伊珝:“姨姨,可以不要罚姐姐吗?明明是我不好。”
周方沂:“你一个人受罚也愿意?”
伊珝:“愿意的。”
周方沂:“好。”
跑回自己房间,伊珝从床头柜中翻出了一直珍藏着的宠物兑换卡,不舍地摸了一下,本来这周末她就想用券来着。不过,伊珝对周方沂的决定没有异议,这个处罚在某种程度上也减轻了伊珝的负罪感。
“姨姨只是代存,小五如果表现好了,它就会回到你手上哦。”
周方沂一手拿着收缴的宠物兑换卡,一手牵着伊珝,回到了林棕榈的房间。
在两人呼唤和一通解释下,林棕榈终于踏出厕所,她在厕所吐了好多血,快把自己吓不行了。
周方沂捏着林棕榈的下颌,令她仰起头,张大嘴巴。创口处还有血在流,但看样子是旧牙没有残留了。
周方沂从医药箱翻出了一次性棉花,让林棕榈含住止血。
“牙齿藏哪儿去了,姨姨给你处理。”
林棕榈现在说不出话,从兜里掏出了用糖纸包裹的糖。周方沂接过,打开一看,牙齿还卡在奶糖上。
取下洗净,周方沂把其装进了铁质小盒子里,放在了林棕榈的枕头下。
“姨姨,为啥放枕头底下,我不要了,你快扔掉。”
“世界上有牙仙哦,把牙齿放枕头下,晚上她就会拿着礼物和你兑换。你可以偷偷许愿。”
“牙仙?那我要一个人的时候再许愿!”
“好呀。”
周方沂为了不让孩子们对掉牙感到恐惧和不安,编造出“牙仙”的存在。
翟青木有点费解:“棕榈不和你说想要啥,你上哪猜去?还真当自己牙仙了。”
周方沂自有妙招。
她是没读心术,可她有摄像头啊,调个视频看看不是轻而易举。依林棕榈爱碎碎念的性格,周方沂想得到答案别太轻松。
果然,熄灯后,林棕榈虔诚地双膝跪在床上,双手合十,朝枕头方向有模有样地拜三拜。
“牙仙牙仙,我想用我的牙齿跟你换全册的柯南漫画。如果你觉得不够,你可以再拿走几颗,不不,最多再四颗了,多了不好吃饭呢。请你不要拿走我的门牙,妈妈说没有门牙会漏风的,那样不好,我想优雅一点。”
林棕榈全程闭眼祈求,留监控房的周方沂黑线三道。
次日,伊珝与林棕榈照例是要早起上羽毛球课的。
林棕榈在许完愿后睡得很是香甜,梦里都是牙仙在撒花,导致起床时有些许不乐意。
再多的起床气,在看到最新五册柯南漫画时烟消云散。摞着的书上留有张小纸条——一颗普通的上牙,我愿意用五册书来换;一颗门牙,我愿意用十册书来换。等你哟~
林棕榈吓得把纸条甩在地上,她惊恐地捂住嘴。
好邪恶的牙仙,她是恶魔么?
机灵的林棕榈把桌上的四册漫画书小心翼翼地藏进书桌边的书架上,防止被牙仙收回。还有一册放进背包,她要在车上和妹妹一块儿看。
——羽毛球课——
经过第一节课,于忻舟不禁开始用心观察起伊珝的表现,难免的,林棕榈成了鲜明的对照组。
林棕榈胜在年龄大伊珝三岁,步伐大、力气大、个子高。但论反应速度、步伐的灵活度、对球的领悟能力还是球感,无疑是小伊珝更胜一筹。而于忻舟相信,前面的三个缺点,会在伊珝成长后迎刃而解。
麻烦的是,若是她想引导伊珝未来继续深造羽毛球领域,伊珝的爸爸伊瀛肯定第一个不同意。网球相较羽毛球商业化价值更高,且她爸爸也是一位优秀的网球教练。从哪取胜呢,只能是在伊珝身上下苦功了。
伊珝,于忻舟势在必得。她充满野心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面对面的伊珝忽觉一阵凉风拂过,让她忍不住打激灵。
于是乎,运动细胞几乎为零的林棕榈明显发现于教练的转变。
于教练忽然很爱夸她们,干啥都夸一嘴,无论她俩打得多烂。
“对,很好,就是这样。”
“没错,你们的动作很好,维持住。”
这简直和昨天严肃的于忻舟判若两人。
这是要捧杀她吗?于教练一定是想用夸奖她们酝酿一些事。林棕榈被自己聪明到,忍不住歪嘴笑,转头想和伊珝分享她的发现。
结果不得了,伊珝这小丫头笑得甜的咧,一看就是很吃于忻舟这套“捧杀”。
于忻舟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
回去路上,伊珝一个劲儿的和林棕榈诉说着自己对羽毛球的喜爱,林棕榈看出不对,但看不出于忻舟到底想干啥。
——我的傻妹妹啊。
多年后的林棕榈,无论何时,只要在未来回想起这天,都要感慨一句。
但此刻直觉不对劲的林棕榈只能无力瘫在车椅上,连漫画都不翻页了,伊珝偷偷摸摸连看了五页也没喊她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