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理论考试。
考试地点在海城分公司的培训中心，离两人住的小区有四十分钟车程。
昨天晚上，苏恒特意嘱咐顾沅甫好几遍，一定要早点叫她起床。
所以今天一早，苏恒就被顾沅甫从被窝里拖出来抱到浴室。
他塞给她一个牙刷：“自己行吗？我去给你做早饭。”
苏恒重重的点头，闭着眼睛刷牙。
吃完饭，顾沅甫要送她去培训中心，但苏恒不让，她想低调点。
“我都好久没开车了。”
“你不需要开车，顾太太。”
最后苏恒还是没能自己开车，顾沅甫派司机把她送过去了。
理论考试分好几场，在好几个机房。苏恒在第八机房监考，跟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老师。
第一场考试很顺利，考生都很自觉，没有作弊的。
偶尔有几个交头接耳的，稍微提醒一下也就消停了。
但是第二场考试的后半段，就有个考生不安分了。
那人叫郭江，年纪不算小了。他伸头看旁边人的屏幕，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
他的动作被一个监考老师看到，提醒道：“自己考自己的，每个人的试卷都随机的，看别人的也没用。”
郭江想在退休前拿到技师等级。技师的工资也比普通员工高很多，退休金也会有质的飞跃。
但是技师很难考，他考了几次都没成功。今年他已经58岁了，再有两年就退休了，这次他一定要成功。
他见抄不成，就拿出手机准备搜题。刚抄了一道题，手机就被苏恒抽走了。
考试之前手机都已经上交了，他竟然还带着备用手机。
苏恒把手机放在讲台上，回身对他说道：“警告第二次，三次以后试卷作废。”
郭江是从其他生产基地过来考试的，大概是不认识苏恒，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哼了一声，不服道：“都是一个公司的，通融通融怎么了？”
苏恒语气很严肃：“对你通融就是对别人的不公平。”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用不着你一个小屁孩来教训！”
这时，另外几个监考老师也都过来了：“考场禁止喧哗，不想考就出去！”
郭江见人多，没再找事。就是嘴巴还在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郭江隔壁的考生举手，苏恒过去看，原来是有一道选择题的题干少了两个关键字。
苏恒帮他把问题解决，路过郭江所在的电脑桌前，他突然嚷嚷道：“老师！你踢到电源了，我的电脑断电了！”
苏恒赶紧绕过去看他的电脑，断电黑屏了。再低头一看，电源插排的按钮确实弹起来了。
苏恒确定自己没碰到，可是现在整个机房里好几十个人在考试，也不是争辩的时候。
郭江说：“老师，我这不就白考了吗？时间快到了，这么多题我再重做一遍肯定来不及了。”
苏恒说道：“考试系统实时保存，你再打开电脑登录一下，不用重做。”
郭江才不听，他继续说道：“我要是考不过，就是你的问题！”
郭江知道自己考不过，这是要赖上她。
旁边的监考老师想要帮苏恒说话，被她阻止了。
她总觉得这人面色有点过于红润，让她想起上次韩朋犯心脏病时的样子。
想到这一点，苏恒有点瞻前顾后，不敢招惹他了。
这时就听门口有个声音传来：“我太太有什么问题？”
大家回头看去，就见顾沅甫大步走了进来。
他步伐沉稳，宽肩窄腰的比例就像精心设计过一番。
身后跟着的几个公司高管落后半步，形成了一道恭敬的弧线。
即使天天都能见到他，苏恒还是被他的样子迷住了。心跳有点快。
早上顾沅甫在公司开会的时候，得知分管人力资源的张经理作为主考官，上午要去现场巡视。
他立刻推掉了后面的工作要一起去。张经理受宠若惊，“顾总，您这么忙还要亲自去现场指导，我们心里更有底了。”
顾沅甫面色冷了几分，他不喜欢被人拍马屁，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张经理见他没说话，只好独自尴尬。
结果让张经理万万没想到，他们刚来到考场，就听到有人在捣乱，而且还是对着顾总夫人出言不逊。
他赶紧上前训斥道：“把这个不遵守考场纪律的给我弄出去！”
顾沅甫走近，目光在苏恒的脸上停留一秒，这才低头看了看郭江放在桌上的准考证。
“郭江？来，把电源给他插好，电脑打开，我亲自看着他考。”
“顾总……”郭江其实知道苏恒的身份，他刚才装作不认识她，就是想赖上她。万一考不过，以顾太太的身份，肯定能帮他解决。
张经理赶紧安排一个男老师把电源弄好，启动电脑。
郭江也不横了，老老实实打开考试系统。
果然像苏恒说的一样，考试系统是实时保存的，几秒钟就刷新保存一下，所以再登录上他的账号，之前答过的题还都有。
顾沅甫双手插兜，站在郭江身后盯着他的电脑。
他身形高大挺拔，带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郭江虽然背对着他，但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这让他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
苏恒在一旁腹诽，这大概就是财大气粗给人养出来的气质吧。
没多久考试结束，郭江还差几道题没做完，时间一到系统自动提交了。
考试成绩马上弹出来，不多不少，整整60分。
郭江也没想到能及格，顾沅甫在这他不敢放肆，回过头谄笑着说：“顾总，我考过了。”
呵，这家伙运气还不错。
顾沅甫面无表情，转身向外走。
一边走一边对张经理说道：“hR有没有定期和快退休的老同志沟通？公司尊重他的资历，也希望他能善始善终。”
“但是如果接下来还是不服从管理，可能得让他提前办理退休了。”
“顾总说的是，我们后续一定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张经理在心里默默的把郭江的八辈祖宗感谢了一遍。
走到门口时，顾沅甫突然停住脚步，抬腕看了一眼，午饭时间快到了。
他回头说道：“苏工，我在楼下等你。”
接着就被几个高管簇拥着出了门。
机房里爆发了嗡嗡的议论声。
自从顾沅甫进门，苏恒就没说话。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让大家觉得顾沅甫是专门来给她撑腰的。
结果这家伙临走了还非要来这么一出。
偏袒的这么理直气壮，非要这么高调吗？
她咬着唇，赶紧低头在主控机备份考试数据，一副很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