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云絮被炼火映成赤红色,张小纯站在祖山废墟上空,掌心流转的七色火光是他给张家的临别赠礼。张浩的炼火笔记碎片在魂塔中自动拼接,与他的焚圣骨焰产生奇妙共鸣,让每一缕冤魂都化作最纯净的魂火燃料。
“原来炼火的极致是无我。”他喃喃自语,右手轻挥,七色火骤然融合成十一色火。祖祠外的法堂大族老猛地站起,他认出这是张家禁典中失传的“焚天真火”雏形,没想到竟被一个“庶子”重现世间。
“这不可能……”张家族长的血手从石门滑落,眼中的杀意逐渐被震撼取代,“他的炼火之道,比初代老祖还要纯粹!”
蔡夫人呆坐在地,看着画面中不断攀升的火焰颜色,忽然想起丈夫曾说过的话:“炼火师的境界,看的不是火焰颜色,而是能否让每一道魂火都心甘情愿被炼化。”此刻的张小纯,周围环绕着无数透明魂灵,它们非但没有挣扎,反而主动融入火焰,化作更璀璨的光芒。
“他们在……献祭自己?”五小姐捂住嘴,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终于明白,为何张小纯的火焰如此明亮——那不是压迫的产物,而是无数冤魂用自由编织的希望之火。
山顶的引魂使祭坛发出清鸣,天人土魂的金光与炼火交相辉映,在张小纯背后凝聚出十二色火翼。每一片火羽都刻着新的道纹,那是他融合张浩感悟后自创的“众生炼火诀”。当他抬手祭出十五色火时,祖地的天空突然降下金色雨丝,那是天道对纯粹炼火之道的认可。
“这是……天道赐福!”天人老祖在地宫惊呼,手中的开灵钉剧烈震颤,“他居然能引动天道共鸣!”
张小纯没有停留,十五色火如活物般钻入祖山废墟,点燃了所有封存的庶子魂灵。那些魂灵在火焰中舒展身体,化作万千火蝶飞向星空,每一只火蝶的翅膀上都印着“张浩”二字——这是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兄长最后的致敬。
“该走了。”张小纯轻声说,十二色火翼猛地展开。祖地石门在这一刻轰然开启,张家族长带着族老们冲了进来,却只看到漫天火雨中的一道剪影。
“张浩!”法堂大族老急切地伸手,“张家需要你!”
张小纯的声音从火雨中传来:“张家需要的不是我,是不再有‘张浩’的未来。”
火翼挥动间,他的身影消失在星空深处,只留下一枚开灵钉悬浮在祭坛中央。钉头的“张浩”二字已化作引魂幡图腾,下方刻着新的铭文:“众生皆可炼火,天道不辨嫡庶。”
蔡夫人颤抖着触摸那枚开灵钉,忽然想起儿子满月时,她偷偷在襁褓里塞过一枚开灵钉挂件。原来命运早有安排,只是她被嫉妒蒙住了双眼。泪水滴在钉面上,映出她从未见过的画面:张浩的母亲临死前,将开灵钉按在婴儿掌心,轻声说:“愿你走出荆棘,成为照亮世界的火。”
祖祠广场上,火蝶们绕着引魂幡飞舞三圈,然后纷纷飞向蛮荒各地。五小姐看着手中自动补全的《开灵真经》,发现最后一页多了一首小诗:“一火燃尽千年暗,万魂共铸天道明。若问引魂何处去,且看人间炼火人。”
这一天,蛮荒大陆的炼火师们发现,自己的火焰突然变得更加纯净。有人在火中看到了张小纯的身影,他站在星空下,手中托着一轮由万千魂火组成的太阳。从此,每当夜幕降临,总会有火蝶掠过荒原,为所有心怀光明的人指引方向。
而那个曾被称为“叛族逆子”的少年,已成为了炼火之道的新传说。人们说,只要心中有火,就能在黑暗中看到他留下的希望之光——那是比任何天人魂都更珍贵的宝藏,是属于每一个灵魂的炼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