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后山传来的恐怖动静,四人吭哧吭哧跑回凤仪台,挤在桃花树下,头碰头盘膝而坐。
江献晚拿出另一颗生灵果,“还有一颗,放久了就不新鲜了,二师兄小师兄,你们分吃。”
苏清流本就在压境界,她吸收太多灵力,更需要压一压,还不想短时间内突破,生灵果对他俩没什么用。
苏清流同样的想法。
若不是看在裴长安竭力相护的面子上,两颗生灵果完全可以助白子夜和林玉锦直接结婴。
铁长老那里不用担心,有经验,绝对能成功突破合体。
林玉锦忙摆手,“我不吃!给二师兄!”
反正他年纪小!
白子夜抬手给他一捶,“闭嘴!你吃!”
苏清流灵力化作利刃,将生灵果一分为二,言简意赅,“吃。”
他俩搁这搁这呢!
一颗破果子,至于这么让来让去的吗。
“别担心,半颗也能突破!加油!”
江献晚给两个师兄加油打气。
她从芥子囊拿出最后三颗果子,“顺便再来一个水果。”
“这是什么?”白子夜接过拳头大的水果,问道。
“别人给的,老甜了。”
“大师兄,你也垫垫肚子。”
这玩意儿既然能修复妖丹,恢复修为,吃了肯定没坏处。
白子夜和林玉锦听到甜,也不问了,小师妹让他们吃,他们二话不说咔嚓咔嚓快速啃完。
又吃了几颗补充灵力的丹药,迅速飞向后山,决定一鼓作气结婴。
后山半边天明明灭灭,孤单抗雷的铁长老想来很快就不孤单了。
苏清流看了看手中水果,没多问,攥了江献晚的手腕跃上屋顶。
后山的劫雷,连续不断,气都不喘,劈了十来日。
先是铁长老,再是白子夜,最后是林玉锦,歇都不带歇的。
众人都看麻了。
经过也只是眼皮子一抬,该干嘛干嘛。
痛苦的世界只有苏清流和江献晚达成。
两人根本没机会欣赏后山的劫雷,被掌门和一群长老摁着头,一节课接一节的上。
还有来自各峰亲传的热烈关爱。
短短几日,过的那叫一个生不如死,走路都是飘的,苏清流一张厌世脸都成了好想死。
成功结婴的白子夜,铁长老也没放过他。
前脚刚结婴,后脚就被突破合体蹲在原地的铁长老麻溜拎回了课堂,顶着一张乌漆麻黑的脸,接受暴打。
铁长老美其名说,怕他刚结婴,境界还不稳,多操练操练有助于快速习惯。
想打人就直说!
别说,合体期的铁长老,那戒尺抽起来更疼了!
白子夜一连几日哭丧着脸,也不嘻了。
江献晚忽地将手里的葱油饼往盘子中重重一放,一身反骨,一生反骨,轰然起身。
“我不干了!这破亲传谁爱当谁当!我要立刻马上就现在叛出宗门!”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顶用!”
她气势汹汹地绕开祝茵曼,往外冲。
食堂里的弟子望着刚步进来的那挺拔雄伟,缓缓从衣袖中抽出戒尺的铁长老,纷纷向江献晚投以怜悯的目光。
“江师妹,你丸辣!”
“江师妹好走!”
“江师妹!我晚上给你送饭!”
江献晚:“……?”
皮一紧,绝望抬眸。
下一刻,江献晚被铁长老当着满食堂弟子的面,揪了耳朵,拎出去!
“判出宗门?江献晚!你皮又痒了不是!”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
“还天王老子来了!你挺能耐啊!元婴了不起啊!信不信我抽死你!”
满世界的恶意,最后只有江献晚体会到了。
铁长老追着她抽了十几座峰头,劈头盖脸的戒尺抽的她速度一快再快,两条腿捯饬成风火轮!
看着叉腰喘着粗气的铁长老,江献晚果断脚底一抹油,跑了。
夜幕四合,骂骂咧咧的声音终于散去,她手脚并用,抖着腿从草丛里钻出来,轻易被一缕灵力卷走。
江献晚宛如被痛打的落水狗,上半身痛苦的瘫在桌案上,“水……给我一杯水!”
云为泽将海碗倒满,推给她,“能自己喝吗?”
后者艰难的直起身子,抖着胳膊,碗里的水也跟着抖。
嘴还挺硬,“能!”
一碗水洒了半碗,江献晚怨气比死了八百年的厉鬼都重,“等我做了长老,也要这么使劲操练弟子!”
云为泽:“……那你志向还是挺远大的。”
江献晚搁下碗,差点没绷住,哭出来,一卷衣袖给他看,“您瞅他给我打的!”
“我都不想说!”
“掌门还带着长老嗑瓜子看热闹!数我挨了多少下!”
“太过分了!”
“没良心!跟花美人一样凶残!”
“花美人?”云为泽屈指支着面颊,眉轻轻一挑。
江献晚重新伏在桌上,语气忽然恹恹,显然挨打了大半天,累坏了。
一下没一下的抠着手指,精神不济,“他长得跟小妖精似的,追他的人从万古宗排到太虚宗。”
“那倒也是。”云为泽攥了她的手腕,从桌案另一头拉过来。
指尖从手边搁置的药瓶中取出一团膏体,细细涂在雪白小臂上两道乌青痕迹,以灵力化开。
语气多了两分赞叹,“铁长老脾气最凶,你还敢跟他还手。”
感受着男人指尖的温度,江献晚小臂僵了一下,而后,心塞的要碎了,“我要不还手,他打我打的更狠。”
“那你们还将生灵果给他,打起来岂不是更痛。”
江献晚没忍住,后悔的呜啊一声,“还别说,合体期果然打人疼多了。”
又掀起睫毛瞅他,“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云为泽朝她笑,修长的手指摊开,示意她将另一只手伸过来,“铁长老声若天雷,吵的我睡不着。”
江献晚捶了一下桌子,“是吧!您说他怎么那么凶!”
“他凶是因为谁?”云为泽无奈低声道:“手不要乱动。”
她怎么成日生龙活虎的。
带着伤,还能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似的。
不痛吗?
云为泽垂下眼帘,看着那片乌青痕迹与周围细腻雪白的皮肤颜色分明,眉微蹙。
不忘叮嘱。
“下次跑快点。”
江献晚:“……您还真是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