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缝隙,像无数把细碎的金刀,直直地扎进我的眼睛。
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床头的闹钟,“啪嗒”一声,闹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皱了皱眉头,嘟囔着:“这破闹钟,又该换电池了。”
往常这个时候,我都会习惯性地坐起来,准备去厕所洗漱。
可当我刚撑起身子,就感觉到不对劲。身上的触感有些陌生,软软的,和平日里穿着睡衣的感觉不太一样。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原本宽大的胸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柔软的凸起,还有那白皙纤细的手臂,根本不是我熟悉的模样。
我猛地掀开被子,双腿间平坦的触感让我彻底慌了神。
我颤抖着双手,在两腿间摸索,可无论怎么摸,都找不到那熟悉的器官。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惊恐。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狂跳,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扶着墙,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卫生间。
当我站在那面布满水渍的镜子前时,呼吸几乎停滞。镜子里倒映出的,是一个陌生的身体。
纤细的腰身,小巧的肩膀,还有那皮肤上淡淡的疤痕,无一不在提醒我这不是梦。
我颤抖着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触感细腻,和我原本粗糙的皮肤截然不同。
再定睛一看镜子里的脸,我瞬间僵住了。
那是孙雪儿的脸!
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小巧的鼻梁,粉嫩的嘴唇,这分明就是和我在荒岛上共度一个多月的孙雪儿!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场可怕的空难,我们在荒岛上的艰难求生,她总是那么坚强,即使害怕也会笑着安慰我。甚至,我俩还萌发出一些异样的情愫。
可现在,我竟然变成了她!
我双腿一软,瘫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捂住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可现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我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理清思绪。既然我变成了孙雪儿,那孙雪儿呢?她现在又在哪里?
我猛地站起身,顾不上洗漱,在这个陌生的出租屋里翻找起来。
终于,在凌乱的床头柜上找到了一部破旧的手机。这也不是我的手机啊。
手机屏幕上布满了划痕,解锁密码试了几次都不对,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想起孙雪儿曾在荒岛上说过,她的密码是母亲的忌日。颤抖着输入日期,屏幕终于解锁了。
我迫不及待地在通讯录里找到自己的号码,按下拨号键。
手紧紧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了。“喂?”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可语气却充满了陌生和惊恐。
“是我!我是……”我刚开口,就被对方打断。
“为什么?我会在你的身体里?”孙雪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她,一定也和我此刻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别慌,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我们得想办法,先冷静下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孙雪儿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哽咽:“我好害怕,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安慰道:“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先说说,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孙雪儿抽泣着说:“我……我好像在你的家里,周围的一切都好陌生。而且,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感觉好奇怪,和我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我听着孙雪儿的描述,心里越发沉重。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我打量着身边,这也不是在居酒屋,是在一个简陋的出租房。我不敢相信,但是大胆猜测,我和孙雪儿不止互换了身体,也换了生活环境,我在她家里,而她此刻在大阪居酒屋。
但现在不是害怕和迷茫的时候,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
“你先熟悉一下环境,别乱跑。我也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说道。
“不行,我们要先找到原因,想办法变回去。”我本想挂断电话,但又立马补充说,“你昨晚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我没做什么……就是把你送我的云母片放在了枕头下,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孙雪儿磕磕巴巴地说。
听她说话这么吞吞吐吐,我气个半死。“别磨叽,快说啊,什么梦,这很关键。”
“就是,梦到我们当时在水潭里……两个人抱在一起……接吻。”孙雪儿不好意思地说,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根本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她。
我也震惊了,这不就是春梦嘛,没想到孙雪儿还挺反差。我再次确定了,我们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互生情愫但仅限于此。
“哦。”我故作平静地回复,“现在开始,你把门锁好,早上居酒屋不会来人,你现在立马睡觉,想着昨天晚上的梦。还有,云母片也放在原位置。”
“这样能有用吗?”孙雪儿质疑。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没有的话只能试试了。”我压抑着自己不耐烦的语气,“还有啊,把窗帘也拉上,别让别人看见。”
挂断电话后,我好快去拿起枕头,果然,我的枕头下也放着云母片。这是我离岛前,特意收集的,希望能留个纪念,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不过,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或许跟云母片一点关系也没有。可能是地底下的那位阎罗王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