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违背主人命令,这在全星际也是第一起事件。
万历没什么乐观的想法,他怀疑提福恐怕已经被不明黑客侵入主系统,目的还未可知。
“有查出来什么吗?”
盛亭净掏出折叠屏,翻出一则被恢复过的更新记录给他看:“我当时觉得奇怪,事后花了点时间找了一下,发现了这个。”
“有权限对提福进行更新升级的只有我和卓文,不是我那就只能是他,但是如果是他的话他应该不可能删掉更新记录,所以我也不确定。”
他是有自信自己写的系统不可能被别人攻破,可这条更新记录确实给他整不自信了,他也摸不准是谁干的。
万历将更新记录复制一份:“问过卓文了吗?”
盛亭净摇头:“你也知道的,卓文常年失联,不去诺亚堵他根本见不着人,我还要带着顾远清去胤疆打选拔赛,只能等比赛结束再去找他问问。”
想到卓文那个人,万历没再多说。
那家伙就是个怪人,万历就没有见他离开过实验室,吃住全在诺亚,除了盛亭净以外没有任何社交,这世上就没有比他更孤僻的人。
“给我一支营养液。”
“你口袋里不是装的有。”
盛亭净口上抱怨着,还是起身给他在功能台下面翻出来一瓶。
万历摇了摇试管:“橘子味是专门留给你的,我喝这个就行。”
反正他也不挑,当然是要把好的全留给阿净,万历在心里这样想着,美到冒泡。
“那没事我先走了,这个月你的药拿了没?我顺路给你带回来。”
万历起身要走,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刚刚一点也不着急,这会儿急头白脸要跑,盛亭净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你该不会回皇都没有觐见陛下吧?”
万历尬笑一声,给自己找借口说:“我这不是着急见你,差点给忘了。”
盛亭净无言以对,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都敢忘。
就论宁毓琪那个小心眼性格,表面上可能不会说什么,背后肯定要借题发挥,让军团吐出一块肉来。
本来皇室与军团的矛盾就够深了,现在万历还敢这么嚣张,踩着宁毓琪的面子大摇大摆回皇都,皇室那边绝对不会轻松放过蔡政和。
为蔡政和点蜡。
“你是真不怕宁狗给你扣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
万历嬉皮笑脸朝着他竖起大拇指:“反正也是我们的元帅大人头疼不是吗?”
在坑兄弟上,万历从不心软。
狭窄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入目是一片白茫茫,让人第一眼很难捕捉到边角线条。
上方的通风管道呼呼作响,像有无数辆老牌剥谷机从管道压过去,让人止不住的烦躁。
餐厅门口的通风管道已经坏了有两天,提福一直偷懒没有报修,刚刚盛亭净问的时候它还谎报是早上刚坏的,造假了一份8:32的报修审核表蒙混过关。
蓝发小男孩双手抱胸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盯着顾远清,看着他弯腰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提福语气平淡的提醒他说:“实验室里的所有房间都做过隔音处理,听不见的。”
顾远清没动:“听得见。”
“他们在说宁狗,宁狗是谁?”
提福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稀疏平常的回他:“宁狗啊,就是宁毓琪啊!”
“啊?”顾远清惊得松开了门:“你们平常都是这么叫陛下的吗?”
帝国等级森严,平民直呼贵族名讳都能被打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更别提给陛下取侮辱性绰号这样的举动了。
提福点头:“主人经常会偷偷在背后骂宁毓琪狗东西,因为他配不上姐姐还癞蛤蟆硬吃天鹅肉。”
顾远清不敢回话,他们这个阶级的对话听着蛮刑的。
他还打算继续偷听,耳朵贴近的一刻餐厅门从里面打开,万历就站在门后面。
顾远清吓得连忙往后躲,差点那么一点就和万历撞个满怀,双双社死。
他的两只手握拳举在半空中,与万历正好对视上,一种被抓包的尴尬感涌上心头,顾远清愣是挤出一个微笑跟他打了声招呼:“好巧啊万将军。”
对顾远清的小动作万历心知肚明,并没有戳破他:“嗯,巧。”
他还着急进宫,对盛亭净以外的人他从来都是没有什么温柔可言的,说罢便要从他身边走过去。
顾远清叫住了他:“万将军!”
一个馊主意在他的脑海里悄然浮现,顾远清主动伸出右手说:“我一直都很崇拜将军,希望有一天能和您成为战友并肩作战,不知道我能不能跟您握个手?”
万历抬眸视线从他的手扫过,落在那双满是狡黠的眼睛上。
看得出他已经尽力在掩盖自己的情绪了,但还是太年轻,演的一点也不像。
万历没把他放在眼里,伸出手敷衍了事。
在他没有警惕的时候,顾远清的信息素已经悄悄爬上他的肩膀,隐藏在他的灰色卫衣之下。
顾远清笑着目送他离开,两只眼睛眯成了一弯明月。
大龄单身alpha出去一趟身上沾上了omega的气味,怎么洗都洗不掉,还不恶心死他。
提福作为系统感知不到信息素,对此毫无察觉,拽着他的衣角不解的问:“笑点在哪里?”
顾远清没告诉他,rua一把毛茸茸的脑袋走进了餐厅。
刚进门就看到瘫软在沙发椅上的盛亭净,抱着肚子痛苦不已。
精瘦的身体蜷缩在椅子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白猫,痛苦到低声哼唧。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右眼圈青紫交加,看着比之前更肿了。
顾远清心头一紧,大步跑过去扶上他的胳膊:“怎么了?肚子疼吗?是吃鸡腿吃的吗”
他现在满心懊恼,恨不得回溯时间把过去的自己打一顿,万历都说不能吃油盐了,他还一意孤行。
而且盛亭净眼睛上还有伤,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带他去医院,只顾着自己不高兴,处处与万历作对。
要不是他看见盛亭净跟万历亲近的画面斗性大发,忽略掉了盛亭净的伤,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
盛亭净疼到说话声音都开始发虚,强行睁开眼睛安慰他说:“没事,吃点药就行。”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提福熟练的掏出了一个药片,踮着脚尖塞进了盛亭净的嘴巴,拍拍手说:“好啦!”
顾远清看着他那张透明的嘴唇气笑了,这俩主仆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拿命当回事,非要到快咽气的时候才算是严重吗?
他没话跟盛亭净说,抓住他的胳膊抱起来转头对提福知会道:“去医院。”
提福蹦蹦跶跶“哦”一声,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