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夹缝的时光祭坛悬浮在永夜之中,十二根青铜巨柱如时针般环绕成圆,每根柱身上都流动着不同色泽的光膜,像凝固的时光河流。林羽握着烤签的手心沁出汗来,烤架上的炭火明明灭灭,映得苏月鬓角的齿轮纹路忽隐忽现——那是她昨日在镜像裂隙中强行使用能力的代价。
“第五根石柱的光膜在动。”胖虎蹲下身,用脚尖碾碎一只试图爬向烤架的荧光甲虫,辣条罐在腰间叮当作响,“和情报里说的‘平行时空具象化’一样,你们看那影子,像不像有人在烤串?”
青铜柱表面的光膜突然泛起涟漪,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穿着灭神殿黑袍的林羽正往烤架上撒孜然,火苗里跳动着“时光齿轮”的徽记;另一个画面里,他抱着遍体鳞伤的苏月跪在星芒烤串屋废墟前,指间雷耀纹只剩淡淡一道……
“是平行世界的我。”林羽喉结滚动,烤签尖端的火星溅在袖口,烧出焦黑的小洞,“第三个画面,是我在1998年暴雨夜没能救下父母的时间线。”
苏月忽然按住他的手腕,指尖传来齿轮转动般的震颤:“祭坛核心在吸收你的念力,这些幻象是陷阱。按照时光齿轮的规则,每摧毁一根石柱,对应的平行时空就会——”
“就会永远消失。”沙哑的声音从祭坛中央传来,灭神殿主时烬的身影在光膜后若隐若现,机械义肢的嗡鸣被刻意压低,“包括那个父母还活着的1998年,林羽,你难道不想再尝一次母亲烤的红薯?”
光膜骤然明亮,熟悉的烤红薯焦香扑面而来。十二岁的林羽蹲在老房子门前的煤炉旁,母亲正用铁钳翻动烤得裂开的红薯,火星子溅在她围裙上的雷耀纹图案上,像活过来的星芒。这个从未见过的画面让林羽眼眶发热,烤签“当啷”落地。
“小心!”胖虎突然扑过来,辣条罐里的照片被带得飞出,妹妹小美的笑脸在光膜上投下巨大阴影。第五根石柱顶端的齿轮突然倒转,无数冰晶从光膜中迸发,擦着林羽发梢砸进地面,炸开朵朵时光之花——那是被冻结的记忆片段。
苏月的机械核心传来刺耳警报,她看着自己手臂上蔓延的齿轮纹路,突然想起母亲留言芯片里的话:“烤红薯的第三遍孜然,要绕着心脏画圈。”此刻祭坛地面的纹路,竟和记忆中母亲围裙上的雷耀纹一模一样。
“他们在诱导你选择拯救。”苏月抓住林羽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石柱上,青铜表面立刻浮现出烤串屋的全息投影,“每个平行时空的你都在寻找答案,但只有摧毁这根柱子,才能阻止时烬收集‘光阴印记’。”
林羽盯着投影里正在和胖虎斗嘴的自己,那个版本的他笑得没心没肺,烤架上的肉串滋滋冒油。当画面切换到父母在厨房准备食材的场景时,他忽然注意到母亲切红薯的手势——正是苏月刚才按在他掌心的方位。
“原来密码藏在这里。”林羽轻声呢喃,雷耀纹在眉心亮起,“不是摧毁,也不是拯救,而是……”他突然抽出烤架上的铁签,以烤串的手法在光膜上画出三道弧线,正是母亲烤红薯时撒孜然的轨迹。
光膜剧烈震颤,十二岁的林羽从画面中走出,手中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红薯:“哥,妈妈说吃完这个,就能记住回家的路。”热气氤氲中,少年额间的雷耀纹清晰可见,和林羽此刻的纹路完全重合。
胖虎突然发出哽咽,他捡起地上的照片,发现照片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在时光祭坛第五柱,用辣条香唤醒小美。”辣条的辛辣味混着烤红薯的甜香,竟让光膜上冻结的记忆碎片开始融化。
“这是时间残片体!”苏月惊呼,看着逐渐凝实的少女身影,“是胖虎妹妹的意识残片,时烬把她困在了这个平行时空!”
灭神殿主的身影在光膜后剧烈晃动,显然没料到胖虎的辣条会成为破局关键。林羽趁机将烤架插入地面,炭火与时光苔藓的荧光共鸣,在祭坛中央形成烟火结界,将第五根石柱的光膜与祭坛核心剥离。
“哥哥,我一直在等你。”小美伸手触碰胖虎的脸颊,机械义肢的齿轮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体温,“那个叔叔说,只要我乖乖待在这里,哥哥就不会受伤……”
胖虎再也忍不住,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辣条罐里的辣椒粉洒在光膜上,竟形成了“暴脾气领域”的雏形。林羽趁机将烤好的红薯递给小美,红薯皮上的焦痕竟组成了“逆时修复”的符文——正是母亲藏在烤红薯里的雷耀纹密码。
当小美咬下第一口红薯时,第五根石柱发出钟鸣般的巨响,光膜上所有关于1998年的画面都开始崩塌,但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点点星芒融入林羽的雷耀纹。苏月惊讶地发现,自己手臂上的齿轮纹路竟在星芒中暂时消退。
“我们没有摧毁,也没有拯救。”林羽看着掌心浮现的“双生齿轮”印记,突然明白过来,“而是让平行时空的记忆成为了养分,就像烤串时的调味料,让现在的时间线更有滋味。”
时烬的怒吼从祭坛深处传来,十二根石柱开始同步倒转,时光祭坛的地面出现裂痕,露出下方的“时光绞肉机”。苏月的机械核心再次发出警报,她看着逐渐透明的小美,突然想起母亲芯片里的后半句话:“当烤红薯的香气穿过十二根石柱,齿轮就会开始新的转动。”
“胖虎,把辣条分给小美!”林羽突然大喊,同时将烤架抛向空中,“苏月,用你的‘时光齿轮’力量共振烤架!这是启动混沌太初镜的关键!”
烤架在烟火结界中旋转,胖虎和小美的辣条风暴与苏月的齿轮之力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烤串状光轮。当光轮与林羽眉心的雷耀纹重合时,第五根石柱顶端的齿轮突然崩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光阴印记”——那是母亲当年留下的最后一道保护。
“原来所有的选择,都是为了让我们学会珍惜现在。”林羽接住坠落的光阴印记,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祭坛,烤架上的炭火重新旺盛起来,“无论是过去的遗憾,还是未来的威胁,都比不上眼前这串刚烤好的肉串。”
胖虎擦着眼泪笑骂:“老板你肉麻死了,等出去后记得请我们吃十串腰子!”他握着妹妹的手,发现机械义肢的不适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时光齿轮共振的奇妙感觉。
苏月看着祭坛中央新出现的通道,齿轮纹路在星芒中若隐若现:“根据时光齿轮的反馈,下一个石柱对应的,是你成为灭神殿主的平行世界。林羽,这次你打算……”
“先烤串再说。”林羽将新的烤签抛给伙伴,雷耀纹在眉心流转,“不管哪个平行世界,都需要有人记住烤串的烟火气。”他转身走向下一根石柱,烤架上的肉香混着时光苔藓的荧光,在混沌夹缝中画出一道温暖的轨迹。
当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镜像长廊深处,第五根石柱上的光膜终于完全平静,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画面:成年的林羽和苏月坐在星芒烤串屋门前,烤架上的红薯正冒起热气,胖虎和小美在旁边争抢最后一串辣条烤肠,仿佛什么危险都不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