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康城外,朔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抽打在将士们的铁甲上,发出细密的脆响。赵云勒马立于军前,银甲白袍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格外醒目。他微微抬起龙胆亮银枪,枪尖在寒风中纹丝不动,仿佛与手臂融为一体。
\"报——!\"斥候飞驰而来,马蹄溅起一片雪雾,\"居康守将泄归泥率三千铁骑出城迎战!\"
赵云眉梢微动,目光投向远处缓缓开启的城门。只见一队乌桓骑兵鱼贯而出,当先一将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奇形兵器——铁骨朵上布满尖刺,在雪光中泛着森冷寒芒。
\"来将通名!\"泄归泥声如洪钟,铁骨朵直指赵云,\"某手下不斩无名之鬼!\"
严纲在旁低声道:\"此乃扶罗韩之子,号称'铁蒺藜',有万夫不当之勇。\"
赵云不语,只是轻轻一夹马腹。照夜玉狮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银枪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弧光。
两马相交,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战场。泄归泥的铁骨朵势大力沉,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赵云头顶。赵云不闪不避,银枪如灵蛇吐信,精准点中铁骨朵的链节处。
\"铛——!\"
刺耳的金铁声中,泄归泥虎口剧震,险些兵器脱手。他还未及变招,赵云的枪尖已如毒龙般钻入铁骨朵的防御空隙。
\"噗嗤!\"
枪尖穿透皮甲的声音清晰可闻。泄归泥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汩汩涌出的鲜血,铁骨朵当啷一声落地。他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栽落马下。
\"杀!\"严纲见状,立即挥军掩杀。失去主将的乌桓骑兵阵脚大乱,被白马义从冲得七零八落。不到半个时辰,居康城头便换上了幽州军的旗帜。
沮阳城外,扶罗韩的金狼大纛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这个鲜卑老将正焦躁地在帐内踱步,铁靴将地毯踩出深深的凹痕。
\"报——!居康失守,少将军...战死!\"
扶罗韩如遭雷击,手中金杯砰然落地。他猛地揪住斥候的衣领:\"你说什么?!\"
斥候面如土色:\"幽州军赵云...一合刺死少将军...居康已经...\"
扶罗韩暴怒地将斥候掼在地上,抽出佩刀将案几劈成两半。帐内众将噤若寒蝉,无人敢出一言。
\"传令全军,立即撤...\"扶罗韩的命令还未说完,帐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亲卫跌跌撞撞冲进来:\"大帅!不好了!四面都是幽州军!\"
扶罗韩冲出大帐,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俱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玄色旌旗如林般竖起。更可怕的是,原本死守的沮阳城门突然洞开,陶升、刘石率领残兵杀出!
\"吴\"字大旗下,吴权缓缓抽出佩剑。剑锋所指,正是扶罗韩的中军大帐。
沮阳城头,刘石拄着断枪,望着城外层层叠叠的包围圈,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大人...我们...我们活下来了...\"
陶升没有回答。这个坚守孤城半月之久的太守,此刻正望着幽州军阵中那面猎猎作响的\"赵\"字旗,浑浊的泪水顺着满是血污的脸颊滚落。
城下,扶罗韩的金狼大纛在乱军中左冲右突,却如困兽般无处可逃。乌桓骑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雪地被鲜血染成刺目的红色。
赵云的白马义从如一把尖刀,从侧翼直插敌军心脏。银枪所向,无人能挡。严纲的边防军趁机夺取了乌桓人的粮草大营,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空。
当夕阳西沉时,战场上只剩下零星的抵抗。扶罗韩带着百余亲卫,被逼到了一处小山包上。他的金甲已经残破不堪,脸上满是血污,哪还有昔日\"鲜卑雄鹰\"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