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叫千香阁,好像在清风山上,不过具体位置,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去问问孙掌柜的,了解下情况。”
“多谢掌柜的。”
裴云舒话落,出了铺子,沿着街道走了会儿,入了孙掌柜的布铺。
“孙掌柜,听说你女儿跟了个美人学刺绣啊?”
“是啊。”
孙掌柜喜笑颜开道,还急忙从怀里摸出了封信:
“裴东家,您瞅瞅,这是我女儿昨天给我来的信呢?”
裴云舒接过信,一目十行,不过看到末尾时,她目光定格在了落款处——千香阁,清风山山巅。
清风山在桃花山东面,出了县城便是。山脉纵横,山上多玉石。
飞燕姐姐喜欢刺绣不假,可她不爱东奔西跑,难道是为了她家添装饰?
一个念头升起,千万个念头便在胸腔咆哮,将信还了孙掌柜的,裴云舒直奔双水茶铺。
孙掌柜瞧着裴云舒黑着脸离开,一时纳闷起来。
不是要知道我女儿信息吗?怎得一声不吭就走啦?离谱!
裴云舒到了双水茶铺,陈八斤已经等着了:
“老大,跟人打听了,几日前就在这间茶楼旁侧摆摊呢。
当天只摆了几个时辰,便有大量女子跟着离开了,近日有的家里,收到了家书,说是一切都好。”
裴云舒轻叹口气:
“八斤,依你看,这些女子有无危险?”
“这?我让那些掌柜的认了,确实是他们子女的亲笔信,说让家里人放心。
要是千香阁真正的教那些女儿家刺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怕就怕。”
“怕他们以此为幌子,骗这些女子,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陈八斤面色一凛,淡然道:
“是,老大。
我刚又和人打听了一番,之前松阳县女子失踪一事,确实每年秋税前夕,都会有批女子失踪。”
裴云舒眉毛一挑,眸子中寒芒闪闪:
“八斤,陈姐姐和我交情甚好,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一辈子都是难安的。
咱们先回家,准备一番,然后闯闯那个千香阁。”
“是,老大。”
陈八斤抱了抱拳,二人一溜烟奔回了家。
而后日衔西山,裴云舒带着仨徒弟,骑着马,瘦猴扛着墨宝,石头扛着香蕉,一行人徐徐往清风山挺进。
夕晖反照密林,将密林切割为阴阳两半。
倦鸟结伴归巢,发出的阴阴叫声,不断在密林响彻。
一行人昼夜攀爬着,约莫天亮时分,才登上山巅。
轰隆隆!瀑布的声响更大了!
裴云舒翻身下马,立在山崖边上,便望见崖边云海翻涌,一道白瀑自对岸山崖湍急而下。
长数丈,高数万丈,飞溅起的水珠,沾染地棉花似的云朵,折射出绚丽彩虹。
而放眼远眺,远处的葱茏树木间,数间殿宇隐约飘渺。
“老大,这清风山山巅风景一绝啊?”
“云海漫漫,白练翻滚,当真是神仙住的地方。”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风景呢,可咱们怎么过去啊?”
陈八斤的问题,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可不,两山之间隔了二十多米远,而且并未设置栈道,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人擅闯。
“我想想。”
裴云舒紧抱双臂,望着眼前的天堑,摩挲起了下巴。
不过很快,她便将目光转向了墨宝。
墨宝如今一米多高了,将一行人背过去,问题应该不大吧?
而仨徒弟也注意到了这点,纷纷兴奋道:
“是啊,咱们有墨宝,墨宝能带我们飞过去。”
“是啊,老大,不如就先载我去对面。”瘦猴说着,已经上到了墨宝身上。
裴云舒瞧着瘦猴动作迅速,还能说什么,只得叮嘱墨宝道:
“墨宝,先飞去对面,一旦遇到危险,立马返回,明白了吗?”
“咕咕。”
墨宝应了声,双翅一震,身子腾空而起,一双金色瞳孔扫瞄起了清风山山巅。
却是突然,只见对岸山崖上,响起了几道惊惧的声音,裴云舒瞅见几位男子奔袭了阵儿,空中便升腾起阵阵箭雨,向墨宝和瘦猴飘来。
裴云舒面色一沉,眉头紧紧锁起:
“那个千香阁果然有问题,否则凭什么不让人探视。我们要快快将飞燕姐姐救回来。”
“老大说的是,可是我们连对面都去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老大,你快点想个法子啊。”
石头话落,墨宝已经背着瘦猴,叽里呱啦着落到了山崖之上。
“怎么样?山崖对面有多少人?”
瘦猴快速的从墨宝背上下来,喘了口气:
“老大,咱们对面有百十来名护卫守着,看他们的箭法,武功不弱。”
“这,这。”陈八斤连连叹气,面色苍白。
石头也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
“老大,快想个法子啊。”
裴云舒此刻心急如焚,却是山崖对面传出了一个声音:
“尔等是什么人?没有阁主的请帖,任何人不得靠近千香阁,诸位请回吧。
若是擅闯,当心刀剑无眼。”
裴云舒不禁嘻嘻一笑,便回复对面道:
“我姐姐在千香阁学艺,我想前去探望他们一番,还望大哥放我们进去啊。
这几个是我哥哥。”
裴云舒说着,捞起石头,瘦猴的胳臂,和人解释道。
却是对岸的人再次出声了:
“几日前,已经让他们写信告知家里了,你们莫要担心,她们在这里很好。
待学习期满,自然会放她们归家。”
说着,那人不再说话了,背过身去,挺直的身板,仿佛寒冬中的松竹。
“这,他们这般肯定有大问题,陈姐姐她们危险了啊。”
“是啊,哪有这样对待学艺者家属的,而且这地方与世隔绝,要是将人弄死,谁能发现?”
裴云舒心里咯噔了下,强行压下沸腾的血脉,而后缓缓道:
“你们俩别着急,先容我想想,咱们该找个什么办法进去。”
说着,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去,思忖起去对面的法子来。
瘦猴三人,则在山巅走来走去。
湍急的瀑布,在一行人耳边轰隆作响不断,几人却再也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有了。”
一炷香过后,裴云舒突然起身,对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