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看着战斗持续了这么久，长义那边的支援还没到，他清楚更大的战斗还在后头。
嘱咐了几句后，才坐车回去。
“啪！”大哥潘指着19大骂：“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你要是能把曹光给解决了，我都不会说你什么。”
“妈的，折腾了这么大动静，最后就杀了个矮子，还让对方抓到了把柄，闹得满城风雨。”
“我现在问你，接下来怎么办？”
19的脸红得像关公：“老潘，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带人去拼命。”
“拼你个头！”
大哥潘抽了几口雪茄：“这段时间你别露面，我来安排。”
19愣了一下，急着说：“那鲗鱼涌怎么办？”
“我的面子不全丢光了吗？”
“总比丢命强。”
大哥潘第一次感受到曹光这个年轻人心胸有多狭窄。
当初选人时，自己作为长义的老大主动搭话，他都不理不睬，这让大哥潘很不爽。
“我警告你，这段时间别出去惹事。”
19咬咬牙，勉强答应：“知道了，大哥。”
“最好记住。”
“行了，就这样吧。”
大哥潘抽着雪茄：“我去找人谈谈。”
“好的，大哥。”
19嘿着脸离开，刚坐上车，盲辉就问：“怎么样？19哥，你老大要不要出面？”
19闷声回答：“老大让我先躲躲风头。”
“靠。”
盲辉不屑地哼了一声：“混得越久胆子越小，人家都踩到咱们地盘上了。”
“你知道吗？现在外面都说长义怂了。”
“闭嘴。”
19提高了声音：“长义怎么会怕他？看我怎么收拾曹光。”
盲辉鼓掌：“好，19哥，咱们混的就是讲义气。”
“你跟着，咱们一起同生共死。”
肥狮走了，没能救回来，这是曹光起家后丢掉的第一位老将，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飞全他们几个伤心到了极点，连着三天，带着手下把鲗鱼涌翻了个遍。
长义的人要么被打残了，要么逃之夭夭。
如今，鲗鱼涌已经是曹光的地盘。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只是个开头，只要19还活着，曹光他们就不会放过长义。
对19来说，也是这样。
鲗鱼涌是他当上红棍后亲手打下的江山，虽说不大，却是他的根基。
现在被曹光给抢去了，弄得他无处容身，跟盲辉一样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恶气？
躲了三天，19终于憋不住了，特别是看到手下们鼻青脸肿地来找他，他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我要扒了他的皮！”
19怒气冲冲地说：“吹哨子，今晚我要上街。”
旁边，盲辉也跟着说：“好，我们2号兄弟都听19哥的。”
“19哥，要不要跟大哥潘说一声？”
盲辉看似不经意地提醒了一句：“别到时候你老大不高兴。”
“靠，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担着。”
19本来就不喜欢憋屈，能忍到现在已经算不错了，看着自己手下被打成这样，哪还能忍？
“想当缩头乌龟是你自己的事，我19可不会藏着掖着。”
盲辉拍着巴掌笑道：“我就说19哥是如今江湖上少有的硬骨头。”
“那是当然，我一定支持你到底。”
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
会！
在英皇道的一辆面包车里，一个小弟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花了，赶紧把正在休息的同伴叫醒：“快看，快看。”
“那家伙是不是19？”
还迷迷糊糊的兄弟定睛一看，果然，远处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背着两把刀，头发染成了银白，气势汹汹，忍不住喊道：“妈的，真的是19那个家伙。”
“快，快通知全哥。”
“趴下，趴下。”
两人怕被发现，赶紧躲到车厢一边蹲着，一边打电话：“全哥，19带着人来了。”
“对，就在英皇道上。”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飞全怎么也没想到19竟然敢主动送上门来找死。
他恶狠狠地挂掉电话：“吹哨子，让飞机和张谦过来帮忙。”
“老子今天要宰了他。”
鸵鸟恶狠狠地拔出西瓜刀：“宰了他。”
飞全一挥手，顿时脚步声四起，上百个小弟蜂拥而来，像一片乌云，筲其湾那边动静更大，飞机和张谦……
就连娅基也拿着锅勺冲了出来，兄弟们个个心里憋着气，正等着拿19的人头出气：“冲过去，冲过去！”
大伙齐声呼喊：“把**肥狮**的那个仇家给干掉！”
他们还年轻气盛，满脑子都是讲义气和忠诚。
肥狮平日里总是活力四射，爱和手下们嬉笑打闹，这仇恨他们早已积压多时，今天非要发泄一通。
“老大。”
手下急忙报告：“长义19现身了。”
曹光在办公室里放下笔，说：“走，瞧瞧去。”
事情必须解决，曹光感觉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打算今天就把19给解决掉，免得夜长梦多。
等曹光赶到时，鲗鱼涌已经乱成一锅粥，英皇道上挤满了打架的混混，双方显然都动了真格的，打斗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人倒地不起。
曹光面无表情，出来混迟早要面对这种场面，他丝毫没有同情心，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混乱。
很快，曹光在巷子口瞧见了飞全，飞全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显然他正在和19对打。
“都住手！”
飞全一刀接一刀地猛砍：“我要扒了你的皮！”
“你别太嚣张。”
谁能想到曹光的一个手下竟然这么能打，19一边抵挡一边想着怎么逃跑，不逃不行，他虽然头脑简单，但也知道不能轻易受伤的道理，只要能逃出去，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想逃？”
飞全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手中的西瓜刀挥得越发凶狠：“还想跑？再跑！”
咔嚓一声，刀锋一闪，19惨叫起来：“曹**。”
他捂着左手转身逃跑，刚转身就被曹光一脚踢翻在地：“**。”
飞全瞅准机会，一刀砍下，19危急之下用双手夹住劈来的刀，顾不上疼痛，只会大哭：“全哥，你饶了我吧？”
“以后只要你在的地方，我就绕道走，行不行？”
“那你有放过胖子吗？”
飞全大吼一声，由砍改为刺，正中19的心窝，19当场倒地，飞全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脸痛哭：“胖子，胖子，我对不起你。”
曹光叹了口气，俯身拍拍飞全的肩膀：“有这样的兄弟，胖子在天之灵也会安心。”
“光哥。”
飞全抬起头：“我……”
“不用说了。”
曹光递给他一根烟，两人在混战中抽了起来，烟雾缭绕。
曹光这才招呼正在发抖的小鸟，指了指地上的**。
这不是在拍电影，曹光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破绽，战斗还没结束，差佬不会来清理现场，他打算趁这个时间把这家伙扔进海里，省得日后惹麻烦。
“明白了，老大。”
飞全提刀站起身：“光哥，我再去试试。”
潘家车行里，盲辉跑得飞快，满脸是汗，衣服还特意撕破了：“大哥潘，19非要和曹光拼命。”
“死了！”
“我没救回来。”
盲辉伤心得要命，“19被砍得稀巴烂，都不知道尸块扔哪儿了。”
“什么？”
潘大哥脸色骤变，手里的雪茄都掉地上了，“真是倒霉催的！”
潘大哥狠狠地拍了桌子，“叫他别去，他偏要去。”
盲辉一脸懊悔，“都怨我，没拦住他。”
“潘大哥，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全听您的。”
潘大哥好像没听见似的，这小子太倔了，非得去找死。
过了一会儿，他瞥了眼盲辉，“辛苦你了。”
“阿雄，去把老二他们叫出来。”
“潘大哥，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盲辉难过地说：“是我害了19……”
“没想到19还有你这么个死忠的朋友。”
潘大哥琢磨了一会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就跟我一起干吧，我去跟老葛说一声。”
“大哥。”
盲辉连忙改口，“只要能替19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现在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
潘大哥一脸赞赏，“出来混，讲义气最重要。”
阿标，你带他认识一下长义。
阿雄，咱走。
一张长桌旁，大哥潘闷头抽着雪茄，其他五个兄弟也在吞云吐雾，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当年大伙一起在大陆结拜，发誓同甘共苦，这才在香江站稳了脚跟。
老六到底怎么回事？明知道要开会还磨蹭？
大家都挺不耐烦的，时间就是金钱，他们这些人特别看重效率。
哎，他就是个赌棍，一看见赌桌就挪不开腿。
嘿，说曹操曹操到，花枝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老六，你装什么大款呢？
没有！
花枝笑着说：这么多大佬在这儿，我哪敢？
刚才路过那家赌场，我就顺便进去玩了几把，当庄家嘛，谁想到连着两把都是庄赢。
关二爷（赌场的荷管）一直给我钱，我根本走不开。
靠！
几个人都不吭声了，这赌鬼果然又去赌钱了。
那你肯定赚了不少吧？
没有。
花枝逗老五：五哥，咱们做兄弟的不能不讲义气。
那地方有很多美女，都长得可水灵了。
老五一听就来劲了：我们正等着你开完会一起去找乐子呢。
喂，你们谁想一起去？
我算一个。
在外面混就是这样，吃喝玩乐，要是连这个都不玩，那多无聊。
不一会儿，会议室里就热闹起来了。
哎！
老四看不下去了，靠，不是说好了开会吗？怎么聊偏了。
赶紧说：我说，咱们是不是先把正事办了？
对对。
老三说：老大，你说吧。
大哥潘这才开口：好，开会。
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我的手下19和筲其湾的曹光有梁子，现在生死不明。
哦，就是那个曹光。
哎，你们记得不，那家伙可真够拽的。
我听人说他把白头鹰、盲辉他们都给摆平了。
这话夸大了点，不过大哥潘心里明白盲辉早就有别的打算了，但他没在意这些，只说：“和联胜那事，我出面给了100万让他们别打了。”
结果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
你们说怎么办？
几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脸上表情都挺复杂。
他们当然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道上打架闹事挺常见的，帮派之间争斗总难免有人受伤甚至出事，老二洪乐飘哥就问：“大哥，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
大哥潘态度坚决：“我得要个说法！”
行。
花枝说：“我站大哥这边，找和联胜说道说道去。”
对对。
大家都跟着说：“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大哥，我们支持你，先找和联胜聊聊。
大哥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兄弟们如今哪儿还有以前的那股子齐心，一个个嘴上喊着忠心义气，实际上都精明得跟猴儿似的。
“我先说清楚，要是和联胜还不识好歹，到时候怎么对付他们，大家心里都该有数吧？”
“大哥，你就放心吧，咱们肯定一起上，一起扛。”
花枝也跟着说：“是！读书工作没出路，道上混才是正道。”
“大哥，我肯定挺你。”
“老六，你能不能别这么油嘴滑舌？”
“好嘞。”
大哥潘本是想聚一块儿听听大家的意见。
看兄弟们意见都差不多，干脆直接说：“那我先去跟和联胜说清楚。”
“行，没问题。”
“各位兄弟，我能插句嘴不？”
老四开口了：“咱们当初去内地结盟，不就是想建个新的道上规矩吗？”
“就是想让大家提前知道点情况，别让事闹大了，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说那个曹光特别霸道，动不动就纠集几百号人堵街，好像整个香江都成他家的了。”
“我得说句公道话，这事肯定是曹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