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见徐客还在那儿沉思,直接说:“老徐,别想了。”
“明天我给你丢几个剧本瞅瞅。”
曹光说得轻描淡写,徐客却愣住了,光哥有两把刷子,写剧本对他来说就像玩似的,还要再扔几个给我?
他知道这是给李莲杰量身定制的,就艰难地开口:“光哥,能不能先让我瞅瞅?”
“到时候我也好有个准备。”
曹光神秘一笑:“老徐,现在影视圈里最长寿的大侠你知道是谁吗?”
徐客惊呼一声,兴奋地挥了挥拳头:“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光哥,多亏你提醒。”
“干他丫的!”
在浅水湾蒋家的别墅里,太子刚终于出院了,浑身骨头都痒痒,想找人练练手,但听说蒋咏仪竟然和曹光联手做生意,他气炸了:“咏仪,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我们蒋家跟他誓不两立。”
“等等。”
蒋桦炎听不下去了,打断道:“有仇是有仇,但还没到誓不两立的地步。”
“如果真到了誓不两立的地步,爸爸早就解决了。”
太子刚疑惑不解:“他挑拨陈耀庆背叛我们,还招宾买马把我打伤了,这还不算誓不两立?”
蒋桦炎家里没外人,太子刚是嫡长子,将来继承家业的事基本定了。
蒋桦炎就耐心跟他解释:“阿刚,在江湖上,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除非是那种深仇大恨,不死不休,不然没那么多‘不共戴天’的仇。”
太子刚不太明白,他觉得做人嘛,该忍的时候得忍,能占便宜就占点,该退的时候得退,往后的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曹光老是找新记的麻烦,手下的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这种事他可忍不了。
蒋桦炎正好想借这个机会教育一下儿子,就问他:“阿刚,咱们新记到现在跟多少人干过架?”
太子刚很骄傲地说:“从爷爷起家开始,咱们新记就跟14K、赶水房、联胜、大圈仔都打过交道,香江上有名的社团几乎都跟咱们打过,而且咱们还没输过呢,所以才有人说新记专门出狠角色。”
蒋桦炎又问:“那为什么咱们一直没事?”
“还不是因为咱们能打呗。”
蒋桦炎摇摇头:“再能打也打不过香江那两万把枪吧?”
“阿刚,你记住了,新记能撑到现在,靠的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太子刚哪懂这个道理,要是懂了那就是天才了,他就说:“爸,你就给我指条明路呗,我能就这么忍着吗?”
蒋桦炎看了看旁边没说话的蒋咏仪,缓缓说道:“要学会动脑子。”
“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再过几天就是生死擂台赛了,蒋桦炎当然要带儿子来看看,顺便教教他混社会的门道。
地点是苏龙的拳馆,对手可是九龙城寨第六擂的拳手!
蒋桦炎跟鼎爷悄悄地设了个局,让人误以为鼎爷那边只派了第四擂的拳手。
苏龙指着四个像凶兽一样站着坐着的人说:“他们能打老虎。”
蒋桦炎问:“阿龙,外面赌的盘口怎么样?”
“挺高的。”
苏龙说:“阿公,盘口根据全胜、平局、点数什么的都不一样。”
“总的来说,筲其湾那边爆冷的概率比较高。”
“咱们新记这边的盘口比较低。”
“看见没?”
蒋桦炎对太子刚说:“这就是人心。”
“江湖上都知道咱们新记必胜,关键是怎么赢。”
“爆冷的庄家收了多少钱?”
“两千五百万呢。”
苏龙咧着嘴笑了起来:“爷爷,咱们这次可真是赚大了。”
蒋桦炎却摇了摇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你跟他们说,只要按计划行事,赢了的话,每人能分到两百万,足够他们享福一辈子了。”
太子刚这时才恍然大悟,连忙问道:“爸,生死擂那事就够呛了,你还在搞外围赌博?”
“爆冷的庄家都已经收了两千五百万,那其他庄家加起来岂不是要上亿了?”
“爸。”
蒋桦炎刚露出一丝笑意:“原来咱们也在搞外围。”
“现在才明白过来?”
“还不算晚。”
蒋桦炎接着说:“要不是和曹光之间的那些恩怨,咱们哪能有这么大的生意?”
“哦?”
太子刚琢磨着,老爹这么折腾,不只是为了争面子,也是为了赚钱?
蒋桦炎又说:“阿龙,曹光那边也开始开盘了吧?”
“开了。”
苏龙接话道:“爷爷,筲其湾那边自己开盘,还往咱们这儿下注呢。”
“真厉害。”
蒋桦炎轻声说道:“这小伙子脑子灵光,总想尽办法捞点钱。”
太子刚忍不住问:“爸,这不像正经生意吧?”
“他就不怕亏本吗?”
“嘿嘿。”
蒋桦炎笑了,“哪个生意没风险?”
“利润越高,风险自然越大。”
蒋桦炎认真地说:“所以阿刚你要记住,以后你坐上了这个位置,要学会权衡利弊。”
苏龙偷偷瞄了眼太子刚,心想:年轻人,老子传儿子,儿子传孙子,这买卖真是做得风生水起。
太子刚也不笨,眼珠一转又问:“老爸,要是大家都押咱们赢,那咱们不是要赔大发了?”
蒋桦炎忍不住笑了,“阿刚,你什么时候见过赌钱的人能一条心的?”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都想用小钱换大钱。”
蒋桦炎慢悠悠地说:“要是都一条心,那咱们这些搞偏门的还怎么活?天下早就太平了。”
“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蒋桦炎语气坚定:“等生死擂一开打,咱们蒋家要堂堂正正地把钱赚了,还得赚个好名声。”
“到时候你的面子也就找回来了。”
太子刚虽然不明白生死擂赢了对自己的面子有什么影响,但他被老爹的手段惊到了。
他原本以为新记的脸已经丢尽了,所以那天挨了骂后才急匆匆地找人去北角炫耀势力,现在才发现老爹借着生死擂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外围局,这种阴险的手段简直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太子刚忍不住夸了一句:“爸,你真够狡猾的。”
蒋桦炎一听就火了:“臭小子,这叫深谋远虑。”
“让你多看书多学习,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多向曹光学学,到时候我也好安心放手。”
曹光是香江上少数几个站得稳稳当当的大佬之一,这全靠他地盘位置特殊,当然,也因为那边油水不多。
至少,那些从内地过来的大盗,最爱去的是油尖旺、湾仔那块儿,那边油水足得很,抢个金店轻轻松松就能捞个几百万。
可要是跑到曹光的地盘,除非是北角,不然在鲗鱼涌、筲箕湾、柴湾这几个地方跑断了腿,都不一定能赚到百万。
“臭小子!”
曹光正搂着叶梓媚半睡半醒呢,就接到了曹哒桦的电话。
“完了完了,叔!”
“这才几点?”
“你多跟嫂子学学,将来我好有个小堂弟可以管教管教。”
曹光斜着眼瞅瞅,我的天,太阳还没冒头呢,哒叔这是唱的哪出?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看来我得给他多备点枸杞补补才行。
“你这臭小子。”
莲妹最近是不是疯了,曹哒桦天天加班补课,连喝枸杞的空儿都没有,听见曹光这么说,他差点把手机给摔了,“我听说,湖南那边的陈虎可能会跑到你的地盘上活动。”
“到时候你多留点神。”
“这家伙凶得很,别让他惹出大乱子。”
“好的好的。”
曹光压根没往心里去,南下的那些大圈仔最爱抢金铺和表行,香江这边每天平均都得发生一起,他都见怪不怪了,“叔叔,我心里有谱。”
曹哒桦叮嘱道:“要是发现他的踪迹,记得告诉我们。”
“你可别乱来,他有枪,凶得很。”
“嗯。”
“靠!”
曹哒桦一听就知道这大侄子又在享受齐人之福了,不爽地挂了电话,“大圈仔会跑到咱们这儿来?”
“没道理。”
“上面说可能会这样,咱们就先看着。”
莲妹问:“阿哒,你大侄子会帮忙吧?”
“开玩笑?”
曹哒桦拍着胸脯:“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
“差佬局里就你最能耐了。”
莲妹崇拜得不行,帮他认真整理着衣服,“巡逻的时候,要是遇到危险可别硬碰硬。”
“叫飞虎队。”
“你教我做事呢?”
曹哒桦一脸正经:“从我当差佬那天起就发过誓,要为香江700万人的安全奋斗一辈子。”
“我是那种遇到事就退缩的人吗?”
“神经病!这话传出去还不得让人怀疑我重案组老虎的名声。”
“是我错了。”
莲妹赶紧改口:“防弹衣一定要穿好。”
“闭嘴,你这啰嗦婆娘。”
曹哒桦在莲妹面前那叫一个威风,跟个大英雄似的,莲妹被吃得死死的。
“好的好的。”
“根据咱们的分析,大圈仔要是动手,很可能在北角。”
“这些家伙太狠了,一定要小心。”
“啰嗦的老太婆,有我在重案组,哪个敢在我面前摆谱?”
曹哒桦嘴里叼着烟斗,大摇大摆走出办公室,门外俩便衣早就在候着了。
一见他出来,两人脸上那表情,啧啧,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大哥,莲妹又给你派活儿了?”
“少废话!”
曹哒桦一脸得意地说:“咱的重中之重,就是抓坏人。”
湖南虎这家伙,凶得很,在香江已经搞出了五六桩大案子,每次都整出不少人命,俩便衣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知道了。”
一大早,浓雾刚散,曹光就被电话吵醒了。
总结下来就是两件事,北角那边出事了,忠信表行被抢了200万的手表,还有一件,哒叔居然受伤了?
我靠!
曹光也顾不上别的了,胡乱刷了牙洗了脸,就往医院赶。
到医院一看,曹哒桦裹得跟粽子似的,莲妹在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还挺逗的。
曹光这还是头一回见莲妹呢,没想到是这场面。
曹光拍着手笑道:“阿婶,等你退休了咱俩合伙开个丧葬店怎么样?”
“你哭得挺好听的哈。”
“我靠!”
莲妹站起来,指着曹光:“阿哒,你看看你侄子,说的是什么话!”
“都被你看穿了嘛。”曹哒桦小声嘟囔,“谁让你包这么严实的,跟个粽子似的。”
“哪有中枪了还全身包的跟粽子一样的?”
“那我是小马哥?”
曹光忍不住笑了:“叔叔,我知道了,我一定帮你把那大盗抓出来。”
哒叔这人古灵精怪的,曹光知道,没想到莲妹也挺机灵,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曹哒桦有点尴尬:“阿光,别怪我演这么一出,那些大盗太狠了。”
“不把他们找出来,市民的安全就危险了。”
莲妹也跟着说:“曹光,这些人下手可狠了,你要是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一定要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