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那叫一个繁桦,
小吃摊一个接一个,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德川由贵抿着小嘴说:“原来这就是亭主说的凡尘俗世。”
曹光笑了笑,一边拉椅子一边说,
“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过去的事再也回不去了,
以后只看眼前,
说实话,
这种路边摊,
真的是好久没来了,
“尝尝这人间的热闹也不错,省得咱们一直高高在上的。”
“老板!来两份干炒牛河!”
您来啦,哎哟哟,我这儿乱得跟猪窝似的,您稍等会儿,让我收拾收拾?
不用了,怎么样都行,不用刻意弄得整整齐齐的,就是要这种生活味。
好嘞,那我去给您做,您和夫人稍等会儿哈。
说完,老板擦了擦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灶台后面去了。
德川由贵的小脸一下红得跟苹果似的。
谁说我是夫人啦!
她轻哼了一声,低下头去。
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是段孽缘,因为各自的野心走到了一块儿。
曹光瞧着德川由贵那娇羞又带着点成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哎哟!
德川由贵拍开了那只不老实的手。
掌柜的!这么多人呢!
哈哈,自家的女人,怕什么?
谁是你女人?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后面这句话她说得跟蚊子似的。
周围乱哄哄的,曹光也没听清。
嗯?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老板,我们点的东西好了没?
来了来了!刚出锅的热乎干炒牛河!哈哈,夫人,你们慢慢吃。
曹光点了点头,把盘子里的干炒牛河分了一小份推到德川由贵面前。
这就是人间烟火味。
难得体验一次,可别错过了。
德川由贵无所谓,对她来说,曹光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男人闯荡江湖,短短时间在福冈站稳脚跟,还进军东京。
她觉得,有他在,她家族的荣耀迟早能重振。
嗯,确实挺香的。
尝尝味罢了。
曹光天天吃山珍海味,离了烟火气久了,偶尔尝尝还觉得挺不错。
就好比乾隆尝毛蛋似的。
他瞧着德川由贵吃得认真,不由得笑了。
东羊人做事就是认真。
老板,结账!
来了!
您可别让我为难。
老板弯着腰,
这是孝敬您的。
曹光瞪了他一眼,
我们南洪门办事讲规矩。
在这儿还想白吃白喝?
老板吓得浑身一颤,
哪敢哪敢。
曹光摸出钱袋子,差点憋不住笑。
早知道把高晋带来了,钱都在他那揣着呢。
夫人。
曹光正打算跟德川由贵说两句,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怎么呼声。
混蛋!你这家伙!你知道这是樱花遍地的地方吗?你怎敢在这摆摊?!
还敢搅和我们的好事!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想欺侮女子!
砰!
哗啦啦!
又是一记沉闷声响,伴随着碗碟碎裂的清脆声。
曹光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大猛子的人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撒野?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么干,绝对不行。
就算是自己人,也得受罚。
帼有帼法,家有家规,这是明摆着的事。
既然收了人家的钱保平安,就得维持好秩序,不然不是白忙活了吗。
这些摊主就像是南洪门的衣食父母,他可以自己动手砸东西,但绝不能容忍别人在他的地盘上放肆,不然就是给南洪门抹嘿。
曹光不紧不慢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那喧闹的路边摊前。
只见桌椅倒成一片,满地都是碎碗碟,摊主正倒在地上,被三个人围攻。
其中一个黄毛不长眼,看到德川由贵走过来,就凑上去骚扰。
“小兄弟,想不想跟哥哥去玩玩?我那可好玩了,什么玩具都有。
我是东京的金手指,保证让你乐翻天!”
“大哥,你乐完了也让我乐乐呗,这种新花样我还没尝过呢。”
“哼……”
两个黄毛不识趣,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
一拳挥出,一个黄毛被打得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吐出一口血,身后的墙都裂了。
出拳的正是曹光。
“姑娘,这些都是小混混。”
德川由贵轻声说:“可能是外地来的游客。”
“你是谁?竟敢对我们动手?你知道我们是南洪门的人吗?”
曹光眉头一皱,冷笑一声:“南洪门的人?别逗了。
我手底下的人不可能这么胡来。
我三令五申,立了那么多规矩,没人敢违抗南洪门的规矩,在外面欺侮人。”
“哦?你说你是南洪门的人?”
曹光盯着这个说话的黄毛,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当然!我是南洪门的人!我们老大就是南洪门的老大!你要是敢动我们,就是找死!南洪门绝不会饶了你!”
曹光冷笑一声:“哦?那你老大是谁?”
“大猛子!大猛子就是我们老大!”
听到这话,曹光没吭声,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句:“你过来一趟。”
没过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到了曹光旁边,原来是大猛子到了。
他瞧了一眼眼前的场景,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还往上挑了挑。
光爷怎么能让人给欺负了呢?他原本以为出了什么大岔子,结果一看,就是几个愣头小子在那儿胡闹。
“光爷!您有什么指示?”
“嗯?这是怎么回事?摊子怎么都给砸了?哪个混账东西这么嚣张?”
曹光对大猛子说:
“大猛子,他们说自己是南洪门的,你看着处理吧。”大猛子斜着眼瞅着黄毛他们几个,冷笑了一声:
“有意思哈。”
“小兄弟,是南洪门的?”
“你们还挺能装蒜呢。”
他咧开嘴一笑,眼里透着寒气:
“出来混,眼睛都不擦亮点?”
“也敢冒充我们南洪门的人?”
小黄毛的脸色立马变了,哆哆嗦嗦地问:
“你……你是大猛子?”
“没错,就是我!不认识我还敢冒充我的小弟?!”
听他这么一说,小黄毛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压根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出来装大爷,结果撞上了真佛。
这时候另外几个黄毛就想趁机溜走,可大猛子眼一瞪:
“去哪儿?想找死?”
三个人回头一看,大猛子正一步步朝他们逼近,曹光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里闪着寒光,吓得他们心里直打鼓。
这简直就是李鬼遇上李逵,他们是真的慌了。
大猛子把倒在地上的摊主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能撑住不?”
“要不要去医院瞅瞅?”
“别担心,我们南洪门给你撑腰。”
老板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但没什么大问题。
刚才挨打的时候,他拼命护住了要害,没受太重的伤。
“没事,没事。”老板弱弱地说,“大哥,真没事。”
“可不一定哦。”大猛子冷笑着看向那几个黄毛,“要不要紧,我们说了算。”
“光爷,您看?”曹光往远处瞅了瞅,发现高晋这闷葫芦又悄悄跟上来了,于是收回视线说道:
“咱们做事得讲规矩,不然这天下可就乱套了。”
“明白了。”
大猛子点点头:“这事我来处理。”
“老板,按规矩,你在我们地盘上被人欺负了。”
“这钱,明天会有人给你送过来,别推辞。”
大猛子指着几个黄毛吼道:
“老实点,跟我走!”
在营地里,桌上刺眼的台灯直接照在了那个被称作老大的黄毛脸上,灯光太强烈了,他根本睁不开眼。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让你们来这儿捣乱的?”
“要是不说,今晚你就在这儿被灯光照着。”
听完之后,黄毛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迟疑,好像在纠结要不要坦白。
“我不清楚,没人让我这么做,我只是想在外面装装样子,就假冒了南洪门的人。”
“嘿嘿。”
大猛子咧开嘴笑了,
“还挺有种的嘛,我欣赏。”
“就怕你怂,不怕你硬。”
他一挥手,
“兄弟们。”
“给他来点刺激的。”
“不然外人还以为咱们南洪门只会动粗呢。”
手下们一个个摩拳擦掌,
“老大,早就该这么做了。”
“对付敌人就得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狠才行。”
几个人放声大笑,
看向黄毛的眼神,就像看待小兔子一样。
“不过,老大。”
一个小弟清了清嗓子,
“我怕把他给弄死了。”
“笨蛋。”
大猛子点燃一根烟,
“这几个小子倒霉,谁让他们惹了光爷?”
“弄死?”
“外面工地多的是,往水泥墩子里一埋就完事了。”
小弟也笑了,
“这办法不错。”
“有老大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绝对靠谱。”
他们都是战场上下来的狠角色,
逼供这种事最拿手了,
还能保证检查不出一点伤痕,
这就是专业!
黄毛听得后背直冒冷汗,
这群家伙好像在打坏主意,
可惜他说的是方言,自己听不懂,
一时间几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头发泡在水里,
要是喝下去,
头发会在肠子里缠住,
那种痒痛比死还难受。
这种招数专门用来对付敌人,
今天这几个人真是倒霉到家了,
碰到了大猛子这样的狠角色。
黄毛现在变成了个秃头,
原本能遮住眼睛的头发,
现在短得跟寸头似的,
嘴角还挂着水渍和碎发。
黄毛哭得稀里哗啦,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想喝!你们说什么我都说!可你们总得先问我!”
“什么都不问,就问你说不说!你说你能说什么!”
“求求你们了,别让我喝那个了,我肚子疼得厉害,我要死了!”
“嘿,我还以为这小子骨头真有那么硬呢。”
几个人冷冷地看着挣扎的黄毛,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当年安南猴子号称天下第一时都扛不住,
小小年纪就想在我面前装硬汉?
真是可笑!
“老大。”
小弟问,
“还继续吗?”
“这小子太不经折腾了。”
“我还想用好多招数呢,都没用上。”
显然,
他还有点遗憾,
毕竟这手艺好久没用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练手的对象,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他心里直犯嘀咕,生怕这手艺日后没了传人,就此绝迹。
“真是个笨蛋。”大猛子仔细端详着在地上打滚的黄毛,发现他脸色确实很差。
他又望向那几个蜷缩在角落,像鹌鹑一样瑟缩的人,吩咐道:“也给他们点甜头尝尝。”要不让外面人知道咱们南洪门说话不算话,那可要被笑话死了。
小弟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觉得这事总算有点看头了。
“盯紧了地方,光爷还等着咱们回话呢。”这事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没过多久,曹光就在办公室里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凄厉惨叫声。
那些小樱花以前在中帼大陆干的那些坏事,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今天落到这步田地,也算是他们的报应。
惨叫声持续了好一阵子,随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大猛子走了进来,“光爷,他们都招了。”
“呸,我还以为这些人有多难缠,原来都是一群软骨头。”幕后嘿手是山口组,是他们的一个分组长下的命令,只要能在百姓面前抹嘿我们南洪门的名声,就能拿到钱,事情闹得越大,钱就越多。
“这些小樱花是在跟咱们玩心理战呢。”
曹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提到山口组,他心里暗想,要是你们不来找死,本还想放你们一马,既然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