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紫娟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双颊之上更是布满了深深的愧疚之色,仿佛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一般。
她低垂着头,目光闪躲着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衣角,微微颤抖着。
看到这一幕,苏婉晴不禁心生疑惑:“难道又是一个被人胁迫的可怜之人吗?”她暗自思忖着,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
而站在一旁的兰香,则一脸怒容地瞪视着紫娟,似乎迫不及待想要从她口中逼问出真相来。
就在这时,苏婉晴面色一沉,缓缓开口说道:“紫娟啊,我自认为平日里对你可不薄呀!前些日子,得知你家中亲人生了重病,我不仅特意嘱咐管家给了你一段假期,让你能够安心回家照料亲人,而且还额外给了你足足二十两银子用作治病的费用。可你呢,如今却这样对待于我?”
说到此处,苏婉晴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其中蕴含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这番话语,紫娟的身子猛地一颤,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里去。
那原本就紧攥着衣角的双手此刻更是因为用力过度而使得关节都泛白了起来,显示出她内心极度的不安和惶恐。
“王妃……王妃,奴婢对不起您呐!您一直以来待我不薄,对我的种种好处,我都深深地铭记在心呀。可是……可是这次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呀!完全是被他人所胁迫才会做出这等错事,绝非是出自奴婢的本意啊!”
那小丫鬟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哭诉着。
“原本我只想着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对付秦霜就行了,并未料到这件事竟然会牵连到您身上来。都怪奴婢考虑不周,行事鲁莽,给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和困扰,都是奴婢的错!”
小丫鬟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磕头谢罪。
然而,一旁的兰香却听不下去了,她怒目圆睁,指着那跪地之人呵斥道:“你哪里是什么思虑不足!分明就是见利忘义、自私自利之徒!如今犯下如此大错,居然还有脸在这里狡辩,试图美化自己的恶行!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啊!你家人的性命固然重要,但难道秦霜的命就活该被轻贱不成?”
兰香气得浑身发抖,继续责骂道:“亏得王妃平日里对你百般照顾,信任有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恩将仇报、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做下这等丧尽天良、助纣为虐之事,不仅毫无悔意,反而巧舌如簧,妄图推卸责任!简直令人发指!”
在场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纷纷指责紫娟。
只见她微微地低垂着脑袋,仿佛那沉重的头颅已经无法支撑起一般,始终都不敢抬起头来面对众人的目光。
此时,只听见苏婉晴厉声问道:“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做出这等卑劣之事?若不从实招来,定不轻饶!”声音冰冷而又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尽管苏婉晴如此逼问,她却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咬着嘴唇,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
实际上,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于幕后黑手是谁早已心知肚明。
除了她之外,再也不会有旁人能够使出这般阴险狠辣、不择手段的招数来加害于人。
“是紫姨娘……王妃饶命啊,我真的也是有苦衷的呀。”紫娟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语带哽咽,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果然不出所料,就是她!兰香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继续追问道:“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妃您之前不是已经赏赐给我的家人整整二十两白银了吗?这对于我们穷苦人家来说,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按说应该足够应付家中的开销和父亲治病所需了,可谁能想到会变成如今这般田地呢?”紫娟一边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听到这里,兰香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哼!区区二十两银子都满足不了你们这些贪婪之人的心吗?居然还敢背叛主子!”
“呜呜呜……奴婢心里清楚自己犯下了大错,实在不该做出这种不忠不义之事。王妃您平日里对待我们这些下人恩重如山,可这次确实是被逼无奈啊。那个紫姨娘竟然拿我的家人来要挟我,如果我不听从她的命令行事,她就不许京城中的大夫前来为我父亲诊治。就算我手中握着再多的银子又能怎样呢?没有好的大夫,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啊!”
说到伤心处,紫娟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嚎啕大哭起来。
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的苏婉晴此时脸色阴沉得可怕,心中对于叶紫薇的所作所为愈发感到鄙夷。
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阴险恶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这样,由于没有得到大夫的及时救治,我阿爹的病情一天天加重。他停了几天药之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变得越来越糟糕了。奴婢当时真是心急如焚、走投无路啊,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听从紫姨娘的指使……”
紫娟泣不成声,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其中的缘由。
“那为何不来求助本宫?”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婉晴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带着一丝威严。
紫娟听到这话,连忙用衣袖擦了擦下颌不断滚落的泪水,但依旧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苏婉晴的眼睛,哽咽着说道:“王妃您有所不知,那时我阿爹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眼看就要没命了。而且想要见到王妃您实在太难了,奴婢也是被逼无奈才会选择铤而走险呐……”说到这里,紫娟忍不住再次抽泣起来。
苏婉晴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但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即便情况再艰难,那也不能去害人啊!这绝不是你犯错的借口和理由。你要牢牢记住这次教训,日后万万不可再有这样糊涂的举动了。”
说完,苏婉晴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紫娟一听王妃似乎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心头顿时一喜,赶忙跪地叩头,感激涕零地道:“多谢王妃饶命!多谢王妃不杀之恩!奴婢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了!”
然而就在这时,苏婉晴却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虽然本妃今日可以饶过你,但你已不再适合留在王府之中了。常嬷嬷!”
随着苏婉晴的话音落下,只见一个面容慈祥、身材微胖的老妇人从旁边快步走出,恭敬地应声道:“老奴在。”
“你将紫娟带到郊外的庄子上去好生安置吧。”苏婉晴吩咐道。
“是,王妃。”常嬷嬷领命后,便走到紫娟身旁,示意她起身随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