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跨进院里,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她。
阿绵感觉很奇怪,却也礼貌的一一打招呼。
她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缸里,把厨房里温着的一碗南瓜瘦肉粥喂给小宝宝吃了。
孟驰坚只一开始看她两眼,此后便再也不看。
他就像一块冷铁,靠近者都要被冻透心肺,难以靠近。
“我这几日也是忙晕了头,所以才没注意这些,”孟二哥苦笑,“我们都没察觉,她不声不响就把活都干了……这钱你这次不用给我们。”
似乎是兄弟之间的事,陆阿绵没去探听。
她跑去后院看阿豆,八日没见阿豆并没有瘦,身上的皮毛也很光亮,神气地哼哼。她再看袋子里,那些铁器都没了,应当是全卖光了。
那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陆阿绵把阿豆的水槽也装满水,自己就带着捞在陶罐里的半罐子小虾小蟹,精米白面她不会擅自去拿,只扒拉出四五个鸡蛋大的土豆,全装在背篓里后兴冲冲地出门了。
她前脚刚走,孟驰坚脸色更沉,“她这样不在家吃晚饭,有几日了?”
他自诩对阿绵是没什么旁的心思的,只是占有欲作祟——好歹他辛辛苦苦养了个把月了,好不容易把这个野生的小小东西快要养成家养的,恨不得拿一个养蛐蛐的竹笼子把人关在里面。
他出去前,拿了半两银子给二哥一家,让他们好好照顾阿绵。
结果他一回来,就在村口听着人们议论阿绵。
这也就算了,刚一照面,阿绵那样简直刺得他眼睛疼。
又瘦又脏,灰扑扑的像只小老鼠。
偏偏脸上到底还洗过擦过,一双月牙似弯弯的眼睛,右眼眼尾有一颗小痣,细看自有一派天真烂漫。
活脱脱一个小野人似的。
孟驰坚瞥到她的背影,心底压抑不住的阴戾如潮水般翻了上来。
这样的没心没肺,便索性当她如无物,此后再也不管她了。
兄弟两人相顾无言,二嫂却伸了个懒腰,指挥起丈夫收拾东西归家。
二哥小声与她嘀咕,“好久没见三弟发这么大的火。自他从兵营里回来,一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谁知道他这么在意这些琐事……”
二嫂嘲笑道,“他拿你撒火呢,随他去!”
她想到什么又笑起来,“以后他有的是苦头吃。”
另一边阿绵匆匆往山脚下的梨子林赶去。
夕阳西下,此时无其他旁的路人。阿绵先是点了火,一边将罐里的鱼蟹煮成海鲜汤,一边把土豆丢在火堆里烧着。
阿绵做饭就与办家家酒似的,见火堆烧着,等待的间隙就开始摘梨子。
她先洗了一个,狼吞虎咽地吃完。那梨子汁水酸甜,很是解渴。
她挽了袖子,不多会儿就摘了大半筐。又喜滋滋地从衣袖里掏出手帕包着的盐,洒在汤里。
“烫烫烫……”
陆阿绵拿了一根树枝,将土豆扒拉出来,在溪水边洗了洗,这才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虾蟹上的肉不多,但吃着很鲜,阿绵脸侧沾上好几道啃土豆留下的黑灰,一番囫囵吞枣勉强将肚子喂了个半饱。
若是从前,她一定是觉得很饱的。
但之前一个月,一直在孟家傻吃,竟不知不觉把胃口养大了许多。
她吃饱喝足,想着再摘一篮梨子,忽而听到身后有狂吠之声。
“什么人!敢来偷我们的梨子!”
那不知什么梨子的主人,竟然放了两三只狗来追咬小贼!
阿绵吓了一大跳,仓促之下来不及考虑,就背起背篓,发疯没命般的往前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