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的声音洪亮,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尽皆吸引到了身披灰色斗篷,头戴旋涡面具的青年身上。
再加上江白胯下的赤红巨兽威严模样让人望而生畏,其身上那股威武霸道几乎让人无法忽视。而且灰色斗篷,戴着一副面具,这样的装扮让几名本就对守夜人有了解的新兵有所思考,再者江白的那声“旋涡”音量可不低。
旋涡呆愣望着跨坐在巨兽上面的俊朗少年,瞧着其恣意妄为、无惧周围他人目光的模样,眼底有几分惊羡闪过。
而在演武台上面,王面几人凭借着天平的重力控制禁墟安稳着陆。但偏偏几人好不容易想到的震惊全场的出场方式却被江白一个小点子就给破坏了,蔷薇看着坐在年上面的少年尚还没有要落地的打算,于是悄眯眯地向后挪动脚步。
演武场上气氛骤然紧绷,教官的怒吼如滚雷炸响:“你们两个是谁?!谁允许你们两个骑着坐骑就来训练营的!而且你们已经算作迟到了!”
江白听着教官的训斥,笑嘻嘻地开口,“报告教官,我是江白,他是林七夜。我们两个是沧南的学员,前两天迟到是因为我们去参加升学考试去了。”少年的眉眼和发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人站立在巨兽脚边抬头仰望少年模样,总觉得几分望尘莫及。
演武台上,戴着王字面具的青年凝望江白朝着巨兽身下那些新收复的小弟高兴挥手,其目光深邃。
他能感知到名叫江白的少年并不简单,单是他身上暴露出来的精神力威压就不弱。更别提他胯下的这只巨兽了,力量不弱,而且掌握的火焰就有伤害到他的能力。
但教官听着江白的解释,也是已然明白这就是总部说的那两个沧南本地的超级天才。
一个头脑强横,一个炽天使代理人。
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存在。
洪教官眼神示意左侧身后的那人,那名教官上前一步,怒喝,“那你还不快把这巨兽收下,准备站立好,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我们的第一次训练了。”
周围新兵们噤若寒蝉,唯有江白斜倚在年的背上,指尖随意地勾着一缕年的鬃毛,似笑非笑地回望教官,那眼神分明带着几分“多大点事”的轻慢。
他周身萦绕着少年独有的狂放气息,仿佛这演武场是他的私人领地,任谁也不能扰了他的兴致。
“得嘞,教官您消消气。”江白拉长了音调,尾音还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直起身子,抬手轻轻一拂,掌心泛起细碎的光纹。
那原本威风凛凛蹲坐如山的年,竟如被施了某种奇异的咒术,庞大身躯一寸寸缩小。
江白垂眸注视着年,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温柔,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里,藏着唯有驯服者才有的耐心。
待年缩至巴掌大小,他屈指一弹,年便轻巧跃入他怀中,化作一团毛绒绒的赤红圆球。
江白把它揣进内衬口袋,还拍了拍,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童,动作间既有桀骜不驯的随性,又透着令人意外的乖巧。
一旁的林七夜见状,默默叹了口气,指尖划过黑背狼妖的额头,那凶戾的妖物竟也温顺地缩小,变成只巴掌大的黑毛犬,蜷在他脚边低声呜咽。
新兵们的目光在两人间游移,有人暗暗咋舌——同样是收妖宠,江白那肆意张扬的做派,偏生把寻常指令弄成了一场华丽的表演。
不过也有人打上了这两只兽宠的主意,毕竟他们大多本身战力并不强悍。若是在战斗的时候,身旁有一个这样的辅助战斗的兽宠为自己掠阵,那样安全将有极大的保障。
但还不等他们多想,另一边唯一没有在演武台上面的旋涡开始了他的表演。
此时旋涡那边正闹得沸沸冲天。
而安卿鱼和百里胖胖也是不动声色地慢慢朝着江白和林七夜走去,不过相比于安卿鱼眼底的探究外,百里胖胖的双眸中就唯有对年和黑背狼妖的喜欢和志在必得。
他脚底突兀浮现紫色漩涡,在天平的重力操控下“嗖”地射向演武台,却因失衡“扑通”一声跪坐在地。
众人惊呼声中,江白挑眉轻笑,双臂抱胸斜倚在演武台边的石柱旁,那姿态像极了巡视领地的孤狼。
“假面小队这开场可真够别致。”他低声嘀咕,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近处的新兵听见,惹来一阵憋不住的窃笑。
虽然别的小队成员的出场确实霸道又帅气,但偏偏这旋涡非要来拽着年的尾巴。现在好了,还非得再来一次出场。
教官狠狠瞪了江白一眼,他立刻敛起笑容,摆出副乖乖听话的模样,可眼里那抹促狭的光却怎么也藏不住。
这少年啊,恰似一柄未开锋的剑,锋芒半掩却已难掩锐意,既有横冲直撞的桀骜,又在某些瞬间流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乖巧,偏生叫人移不开眼。
在江白身侧,林七夜侧低着头,目光从未偏离半分。
而这紫色旋涡自旋涡的脚底不停,但天平眼瞧着旋涡这把持的动作还挺好,也就放松了一丢丢对重力的控制。
却不曾料想到旋涡想要突然朝前迈出一步,但却没有感知到任何托举的感受。
旋涡就明白,完了。
当旋涡红着脸喊出“拜个早年”时,江白终于没忍住,仰头痛笑。
他笑得肆意张扬,仿佛这天地间没有什么能缚住他。
可下一刻,他瞥见教官投来的警告眼神,又立刻收了笑,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强行绷住脸。
这副在规矩边缘反复横跳的模样,让旁边的林七夜都忍不住扯了扯他衣角,低声道:“收敛些。”
江白却冲他眨眼,眸中星火闪烁:“怕什么,青春正好,不狂些岂不可惜?”
但在台上的旋涡垂下的眸子猛地抬起,想要看看是谁居然还能笑出如此大声。
此时夕阳斜照,给江白镀上一层金边。
他望着演武场上忙乱的众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年的软毛。
那动作轻柔至极,与他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这少年啊,狂放是外露的甲胄,乖巧是藏起的软肋。
即便是林七夜,此刻也有些读不懂江白是如何思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