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夜川宗介的动向如同一团迷雾，他却无法获得足够的情报，只能谨慎行事。
他眯了眯眼，指腹按上眉心轻揉，心想至少该掌握「九相图」的能力，才能防范可能的威胁。
“悟，你知道「九相图」的能力是什么吗？”他转向身旁的友人，语调虽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迫切。
五条悟闻言眨了眨眼，银白色睫毛在阳光下轻颤。他歪头思索片刻，撇撇嘴道：“不知道诶——反正特级咒物之类的东西都挺麻烦的。”
他摊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你要真想知道，五条家的藏书阁应该多少有点记录？”
夏油杰唇角笑意加深，心想果然如此——哪怕是御三家的嫡子，高专时期的悟也鲜少翻阅典籍，甚至连基础咒术知识都能随口胡说敷衍过去2。
“那，”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下午陪我去买完甜品后，顺道去五条家一趟？”
五条悟顿时皱眉，一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似的表情。
“……你还真是算好了啊？”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还记得要给自己买甜品的份上，勉强同意了他的安排。
尽管夏油杰和五条悟刻意压低了声音交谈，但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五感敏锐的咒术师？
冥冥轻轻撩了下垂在肩头辫子，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扬。
\"啊啦~夏油...\"她拖长语调，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没想到你已经能自由进出五条家了？\"
冥冥似笑非笑地望向五条悟，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臂膀——显然，这条情报在她眼里价值不菲。
五条悟的墨镜微微下滑，露出那双如苍空般剔透的蓝眼睛。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个贪财女人的盘算，嘴角不由自主地撇了撇。
目光转向夏油杰时，发现对方正蹙起眉头，显然在斟酌措辞。但以他对杰的了解，这家伙此刻脑子里肯定在想着\"该怎么撇清关系\"之类的无聊念头。
这可不行。五条悟的眼珠子一转，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赶在夏油杰开口前大声打断。
\"杰一直都可以进五条家啊！\"
夏油杰猛地一僵，黑色长发随着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的表情明显空白了一瞬——这十年间他明明一次都没踏足过五条家，就算是高专时期也只是因任务去过寥寥几次。悟这话说得如此笃定，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悟？\"
他压低声音，试探性地唤道。
五条悟却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板，墨镜下的双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那边的杰经常和我去五条家玩呢！那些老头子都认识他。\"
他说这话时还故意冲冥冥眨了眨眼，那副炫耀的样子仿佛在说\"这可是我的专属情报\"。
实际上，这句话的后半句确实不假。
御三家的长老们对这位特级咒灵操使的关注度一直居高不下——毕竟没有人不想把这种稀有术式融入家族血脉。
只是这个理由太过现实，五条悟选择性地略去了。
夏油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理智告诉他悟的话不可尽信，但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隐秘的欣喜。
那个世界的自己，和悟的关系居然亲密到能随意进出五条家吗？如果是在高专时期，他一定会因为顾虑悟的家庭背景而小心翼翼，更别说主动去五条本家了...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要是年轻时的夏油杰，大概连把悟介绍给自己的父母都会再三犹豫。
毕竟在那个还信奉着\"术师要为普通人服务\"的时期，他总担心自己的身世会给这位天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场众人显然被这番说辞震住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竟然一直都是这种程度的\"共犯\"关系？
家入硝子却挑了挑眉，慵懒地吐出一个烟圈。
身为和这两人同期至今的见证者，她太了解五条悟的脾气了。这八成又是某个任性大少爷心血来潮的即兴演出，可信度能有百分之二十就不错了。
但看着夏油杰若有所思的侧脸，她选择保持沉默——有些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领悟比较好。
\"悟……\"夜蛾正道沉声开口，眉头紧锁，\"你说的是真的吗？\"
身为曾经的班主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两个问题学生当年若即若离的关系。
\"当然啦！\"
被质疑的五条悟反而更来劲了，他一把搂过夏油杰的肩膀，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踉跄了一下。
\"我和杰的感情可是从那个时期就一直这么好哦~\"
夏油杰被他揽在臂弯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甜品香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的体温，以及墨镜后面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恶作剧光芒。
\"悟...\"他无奈地叹气，却终究没有拆穿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在夜蛾正道探究的目光下，他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沉默。
心底深处，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正在生根发芽——也许是因为得知在某个平行世界，自己和悟的关系竟能亲密至此；又或者，他其实一直放不下这样的羁绊……
\"反正要去查资料的话，今天就一起去吧。\"
五条悟突然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那些老头子看看，我找的'共犯'是什么样的~\"
\"……随你便。\"
最终他这样回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享受这种被特别对待的感觉。
会议室的灯光渐暗，众人陆续离场。
夜蛾正道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争论无果后的散场，只能暂作休整。夏油杰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很快捕捉到了那道优雅离去的身影。
\"冥冥小姐，请等一下。\"
他快步上前，宽大的袈裟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
冥冥停下脚步，侧身回眸，红唇微扬。
\"啊啦~夏油教祖还有什么指教吗？\"
\"快别打趣我了。\"夏油杰失笑摇头，\"虽然刚刚已经递过名片，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说得明白些更显诚意。\"
冥冥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确实如此。那么......夏油先生想开出什么价码？\"
她将\"先生\"二字念得婉转，像是早已预料到这场交易。
\"一个亿。\"夏油杰微微倾身，狐狸眼微微眯起，\"如果冥冥小姐能找到夜川的踪迹。\"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冥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
\"这可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价钱呢。\"
\"当然，若你能直接抓住他，\"夏油杰直起身，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在此基础上翻五倍。\"
\"五亿？\"冥冥轻笑出声，指尖不轻不重地敲击着臂膀，\"这么高的价码......看来这位夜川先生很能逃呢。\"
\"是啊。\"夏油杰的眸光暗了暗，\"但他再狡猾，也总会留下痕迹的，不是吗？\"
两人对视一瞬，彼此心照不宣。
\"那么，这单生意我接下了。\"
她踩着高跟鞋翩然离去，鞋跟在地板上叩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已经听见了金钱落袋的声音。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身后突然传来五条悟拖长音调的呼唤。
\"杰——说好的甜品，现在可以走了吧？\"
夏油杰转身，看见五条悟整个人懒洋洋地挂在墙壁上，像只耍赖的大猫。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翘起。
\"好好，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