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斐忙上前阻拦,口中高喊:“官府刚刚出了安民告示,多铎将军还盖了了豫亲王印在上面,你们这样当街强抢民女,我定要去官府告你们!”
“哈哈哈,你知道我们是谁?盖印的就是我们家王爷。”
“还敢去告我们,你是想打着灯笼拾粪——找死(屎)吗?”一个汉人奴才说了句俏皮话,惹得众奴才更加乐不可支。
南宫斐一个文人如何是这帮腰粗膀圆的奴才的对手,但是被他们甩开又扑向上来,想推开几个人奴仆,将女儿救出来。
“爹爹,不要过来。”睐娘怕这些蛮子对爹爹不利,忙叫道。南宫斐眼睛都红了,他如何能眼睁睁看见女儿被人掳走。
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满人不耐烦地抬脚就踹,南宫斐惨叫一声被踹飞了出去。
睐娘急得拼命挣扎,想过去查看,凄厉地叫:“爹,爹,你怎么样?”结果,她如何能挣扎得动,只是急得满脸的泪。
多尼在一旁看戏,一个村妇竟敢漠视他,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一旁荷花等村民吓得大气不敢出,他们心中愤怒,拳头紧握,可鞑子就是烧杀抢掠的强盗,大明已完蛋,他们谁敢露头,只怕马上被人打死,也无处伸冤。
镇上也有许多爱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睐娘一扭头,愤恨地看向多尼,目光凛然道:“多铎将军己发布安民告示,我等山民在此摆摊,并未犯法,不知多铎将军之子违抗父命,欺负我等草芥百姓,就不怕失了民心吗?”
四周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胆小的悄悄背着货品溜走。
多尼脸上不好看,本想发作,这些汉人在他看来踢几脚,杀了也无所谓,不过一群蝼蚁,但这事若被父王知道,败坏了他的名声,肯定会不喜。父王一路烧杀抢掠是为了补充军资,出安民告示也是为了安定民心,以后好让这些贱民耕地织布为朝廷提供赋税。他虽然小小年纪,但作为豫亲王府世子爷,道理他是懂的。
“呵呵,你一个村妇,还知道什么民心?你再敢乱喊乱叫,我拔了你的舌头。我们世子爷杀了你,和踩死一只蚂蚁似的。”一个满人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话威胁道。
“阿哈,你胡说什么,回去自领十鞭子。”多尼听了一张稚气的脸上显出怒意。那高大的满人马上“刷刷”两下甩下马蹄袖,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俯首口中道:“嗻”。多尼眼珠子一转,这小姑娘如此不识抬举,只好将她骗到府上,再好好折磨。
忽然他发现地上一张墨竹图帕子,在帕子的一角绣了四分之一的墨竹图。多尼大喜,他们入关后,虽身着满服,但京城已流行将汉人纹饰绣在满服上,上至皇上下至王公大臣都爱这一口。
“你会绣墨竹图?”他问道。
睐娘迟疑。
“可愿到我府上做个绣娘。一月五百钱,包食宿。”
睐娘干脆回答:“不愿。”
“一月一两如何?”周围百姓大吸一口凉气,这贵公子好生阔绰,一个月一两银,够他们吃几个月了。
众人人羡慕睐娘因祸得福,睐娘心中冷笑,一两银子就想买本大小姐,真是笑话,从前一个月给婢女的赏银也超过一两。
她自然不愿与人为奴,多尼看向南宫斐,“你可愿将女儿卖与我?”
南宫斐被人搀扶着站起来,道:“小女愚钝,这墨竹图,村里人人都会绣,哪里值一个月一两银。我女儿自小顽劣,不堪为老爷们效力,小老儿怕她让贵人不喜。”
“哦?村里人都会绣?”多尼挑眉,明显不信。
“喜与不喜,主子说了算,哪里轮得到你一个贱民操心。”一个奴才抽出鞭子给了南宫斐一鞭子,南宫斐发出一声惨叫。
睐娘悲声:“爹——”
众人倒出一口凉气,鞑子辄打人鞭子,太可怕了。
荷花哆哆嗦嗦从自己筐里拿出一个墨竹荷包,给多尼看。
多尼一看,果然与自己腰间有九分相似。荷花突然跪下道:“公子,我会绣墨竹图,我愿代睐娘去您府上做绣活。”
睐娘大急,如何能让荷花顶替她去虎狼窝。
她向荷花使眼色,摇头。
“你叫睐娘?”多尼遭到拒绝,反而来了兴趣。看她一身补丁,穷得叮当响,却出口文雅,不似山野村民。
“是,她从小顽皮,经常耍赖,故而叫赖娘。”南宫斐见他似乎对女儿有兴趣,着急忙慌地说,就算要再挨打,也要让这贵公子对女儿生厌。
睐娘悄声劝荷花:“你爹娘哥哥都在家中等你呢,你怎能自作主张。”
多尼碰了钉子,心中不悦,主动有人求着来他家干活,这睐娘还劝她不要去,脸上怒意更甚。
他身边的奴才见主子不悦,一巴掌打在睐娘脸上,道:“贱婢,要你多嘴。”
南宫斐目眦欲裂,要上前拼命,却被乡民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