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这做什么。”
姜青釉没答话，眼眸看向女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赵姒晚正面碰上。
早在三月前她就听说了这个女人，长公主遗落十七年的孩子，虽生长在乡野，可才情容貌皆是一绝。
三月前她在郊外布善施粥，无疑撞见长公主求佛归来的轿辇，靠身上的胎记，才找到真实的身份。
陛下亲赐她为“还珠郡主”，一时间风光无限。
姜青釉本对她有几分好奇，也想过交好，可谁想她会在王府里无时无刻发现赵姒晚存在过的痕迹。
一开始是书房里一缕头发丝，再到谢之序枕头下的小衣。
甚至到最后她路过后花园，清晰听见少女娇嗔喘息。
沉浸在回忆里，姜青釉未开口，赵姒晚先露出一抹笑容“早听闻嫂嫂乃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表哥，你可真有福气！”
赵姒晚拉着谢之序衣袖撒娇，如西域进贡的垂耳绒兔，叫人看了都心生怜惜。
谢之序眸色一暖，屈起手指弹了弹赵姒晚白净的额头，哑声道：“当年姑母年轻的时候，风姿卓越，你长得同姑母有七分相似，亦然貌美。”
赵姒晚慌忙摆手，睁着湿漉漉的眼眸看向姜青釉。
“才没有，我再好看，比起嫂嫂就是蒲柳之姿，表哥还是别夸我了，要是嫂嫂生气就不好了。”
姜青釉听得恶心，莞尔微笑：“怎会呢，郡主灵动可爱，确为妙人。”
谢之序蹙眉看了姜青釉一眼，招了招手道：“好了，时辰不早，先进宫给母妃请安。”
靠着谢之序开路，姜青釉终于能够进永庆宫的大门。
进门以后，便见到锦皇贵妃身着一袭深紫绣鸾对襟长裙，端坐在主位上。
她长相与谢之序有几分相似，谢之序模样俊朗，但用在女子面容上会显得过于英气。
或许这就是锦贵妃身为宫斗最后的赢家，也未曾坐到皇后位置的原因。
到是谢淮钦的生母，听说美得不似人间之物，因此不怪她早早病逝，还能被追封为霁元皇后。
锦贵妃也看了姜青釉一眼，眼神半分警告半分威胁，显然不许让她把方才的事情说出去。
接着亲昵拉过赵姒晚的手：“晚儿，几日不见，本宫可想着你。”
赵姒晚含羞带怯撒娇：“劳娘娘挂心，晚儿也想贵妃娘娘了，不然今日怎会和表哥一同来看望您。”
“好。”
锦贵妃面上划过满意，朝赵姒晚介绍，“今日寒衣节，应节衣缩食、祭拜先人。后宫不比前朝的规矩多，倒没有什么忌讳，本宫便想着召来你们几个同聚，用过家宴。”
“可惜天公不作美，要不然本宫近来还寻了几坛菊花，带你去赏看。”
“着实可惜，晚儿先谢过娘娘。”
赵姒晚安抚道，“不过无法赏菊也没事，晚儿有其余的法子让娘娘开心。”
“哦？什么法子？”锦贵妃好奇。
姜青釉都有些惊讶了，难不成这人人夸赞的还珠郡主是真有一些本事在不成？
她想得挺好，没想用过午膳，赵姒晚神秘兮兮说得玩趣便是——
投壶戏。
姜青釉睁着眼无语，以为是民间有什么新规则。
却也不对。
赵姒晚要玩得就是最为寻常的投壶。
两岁稚儿都能学会的玩趣。
此刻赵姒晚举着羽箭欢呼雀跃、极为兴奋，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在山林里猎了多大的猎物似的。
蹦蹦跳跳惊叫：“表哥、娘娘快看，我投进去了！”
锦贵妃与谢之序都一愣，继而咧着嘴陪笑。
“晚儿可真聪明，这可有三尺远的距离，你竟然投进去，太厉害了！”
二人就跟哄小孩子似的，或许在他们眼中赵姒晚就是个小孩子。
毕竟她出生乡野，稚童生涯过得那般凄苦，纯善一些怎么了？
这叫做赤子之心！
唯有姜青釉觉得极为无语。
流落民间不代表是傻子，这些人疯了，她可不想疯。
永庆宫愿意陪着赵姒晚胡闹，无非是看中她身后长公主的身份。
当今长公主是陛下胞姐，听说早年陛下未登基时，在冷宫中与庶姐相依为命。
因此对待长公主，如对母亲一般尊重。
而现在陛下年迈，眼看要到了立太子的时刻，他却未选择任何一位皇子立位，而是将所有皇子先行分封为王，自立门户后再择佳嗣。
所以，若是谢之序能同赵姒晚在一起，说不定遥兰王夺嫡一事指日可待。
姜青釉本想趁没人注意随便寻个借口离开，谁知这时赵姒晚朝她走来。
“嫂嫂可会投壶？”
姜青釉缓缓抬眸，随意答：“会。”
赵姒晚脸上笑容变深，抓起姜青釉的衣袖撒娇：“那咱们便来比试一下好不好？”
“嫂嫂，大家都玩得开心，只有你在这站着，不会觉得无聊吗？跟我们一起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