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墟界归来后,沈星河每日在观星台观测星象,却见天际原本清晰的星轨被一层暗紫色雾气笼罩,如蛛网般蔓延。他擦拭星盘时,指尖触及一处凹陷,那里竟浮现出细密的波纹纹路,与海面浪涛如出一辙。南烛培育的灵植再次出现异象,藤蔓自发缠绕成船锚形状,银色丝线上凝结着咸涩的水珠。
“是海的气息。”南烛将藤蔓上的水珠滴在掌心,凉意瞬间蔓延至全身,“这次的危机,来自深海。”话音未落,谢砚辞匆匆赶来,怀中的《溟渊志》正渗出墨色水渍,翻开内页,空白处缓缓浮现一幅海图——图中标记着一座名为“归墟”的神秘海域,那里漩涡密布,中心却悬浮着一艘鎏金古船。
“古籍记载,归墟是三界水域的交汇点,也是封印上古海妖的牢笼。”谢砚辞指着图中若隐若现的锁链纹路,“如今星图显示,那些镇压的锁链正在松动。”沈星河握紧断剑,剑身铭文泛起幽蓝微光,与海图上的暗纹产生共鸣,仿佛在呼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三人驾船驶向归墟,越靠近目的地,海面越是诡异。海水呈现出诡异的靛蓝色,无数发光的浮游生物在船舷边聚集,组成扭曲的人脸形状。南烛的藤蔓突然疯狂生长,穿透甲板扎入海中,片刻后抽出时,藤蔓上缠绕着半截锈蚀的锁链,锁链表面刻满陌生的符文。
“小心!有东西缠住船锚了!”船员的惊呼声响起。沈星河探头望去,只见船锚正被一团黑影拖拽,海水翻涌间,露出一只覆满鳞片的巨手。谢砚辞立即甩出符咒,符咒却如泥牛入海,瞬间被黑影吞噬。巨手猛地发力,整艘船倾斜着被拖入海底,众人在剧烈的颠簸中坠入幽深的海水。
沈星河在水中睁开眼,发现四周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水母,它们组成一条光路,指引着古船的方向。断剑在水中依然散发着微弱金光,他奋力摆动四肢,朝着光路游去。南烛的藤蔓化作气泡状将她包裹,火焰符文在水中燃烧,驱散逼近的食人鱼群。谢砚辞将浮生星图化作鱼尾,在海流中穿梭自如。
当他们终于靠近古船时,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鎏金船体布满海藻与珊瑚,船帆却保持着崭新的模样,在海水中无风自动。甲板上站着一排排身着鲛绡的船员,他们面容苍白,瞳孔泛着幽蓝的光,手中握着镶嵌珍珠的弯刀。船头的桅杆上,悬挂着一颗巨大的珍珠,珍珠内部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人影。
“这些船员……是被海妖操控的傀儡。”南烛的藤蔓警惕地缠绕在腰间,“那颗珍珠里,恐怕藏着关键。”话音未落,傀儡船员们突然跃入水中,弯刀划出冰冷的弧光。沈星河挥剑格挡,海水被剑气劈开,却在瞬间合拢;谢砚辞甩出星图锁链,锁链却被傀儡船员的弯刀斩断;南烛的藤蔓缠住傀儡,火焰符文却被海水迅速浇灭。
战斗中,沈星河注意到傀儡船员的脖颈后有一处鱼鳞状的印记,每当珍珠发出光芒,印记便会闪烁。“攻击他们后颈的印记!”他大喊着冲向最近的傀儡,断剑刺入印记的瞬间,傀儡化作一滩黑水。南烛立即引导藤蔓上的火焰符文,藤蔓如蛇般缠住其他傀儡,火焰在水中形成诡异的蓝色火圈。谢砚辞则将浮生星图化作渔网,困住试图逃跑的傀儡。
当最后一个傀儡被消灭,船头的珍珠突然剧烈震动,从中释放出一道光柱。光柱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那是一位银发及腰的鲛人女子,她的鱼尾布满裂痕,周身缠绕着破碎的锁链。“感谢你们……”她的声音如泣如诉,“我是归墟的守印人,上古海妖即将冲破封印,唯有集齐三块‘海魄珠’,才能重新镇压。”
话音未落,海底传来一声巨响,古船开始剧烈摇晃。无数海妖从裂缝中涌出,它们身形巨大,长着尖锐的獠牙和发光的触须。鲛人女子将手中的海魄珠抛向沈星河:“这是第一块!剩下两块分别藏在珊瑚古墓与沉船坟场。快走!我会尽量拖延时间!”
沈星河接住海魄珠,珠子表面的纹路与断剑铭文再次共鸣。三人不再犹豫,朝着鲛人女子指引的方向游去。身后,古船在海妖的攻击下逐渐崩塌,鲛人女子化作一道蓝光,与海妖展开殊死搏斗。海水被鲜血染红,而在更深处,一双巨大的竖瞳缓缓睁开,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