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高悬,沈星河独自站在沈家祖宅的废墟前。断壁残垣间,青苔覆盖的石碑上依稀可见半幅莲花图腾。逆契印记突然发烫,他的机械心脏传来细微震动,仿佛在呼应地底深处某种古老的呼唤。
“找到了。”谢砚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沈家祖宅的地基下,埋着初代阁主留下的镇魂棺。但...”他顿了顿,将罗盘递给沈星河,“阵法的核心位置,标注着你的生辰。”
沈星河瞳孔骤缩,指尖抚过石碑上的裂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幼时兄长总在月圆之夜带他避开族人,在祖宅角落焚烧奇怪的符咒。“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知道我的血脉...”他握紧拳头,金红光芒在掌心凝聚。
地底突然传来锁链摩擦声,南烛踉跄着从阴影中走出,脖颈的蛇纹泛着妖异的红光:“我的血脉开始反噬了...归墟深处的意识,正在用蛇人族的记忆侵蚀我。”她的瞳孔再次化作竖瞳,藤蔓破土而出,缠绕在沈星河腰间,“我看到了...初代阁主与蛇人族族长的最后对话。”
沈星河反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逆契印记与蛇纹共鸣,两人周身泛起淡金色光芒。南烛的声音变得空灵:“当年,蛇人族发现归墟宿主会不断吞噬血脉之力重生。初代阁主为了制衡,在沈家血脉里设下双重禁制——一是将宿主意识封印在血脉继承者体内,二是用蛇人族血脉作为开关。”
“而我就是那个开关?”沈星河剑眉紧锁,机械心脏处的逆契印记愈发灼热。地底传来轰然巨响,镇魂棺的轮廓破土而出,棺盖上的莲花图腾与他胸口印记完全重合。棺椁缝隙渗出黑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天机阁长老们的密谋、沈氏先祖与归墟的交易,还有...兄长在祭坛前将玉简刺入自己心脏的画面。
“原来兄长一直在保护我。”沈星河眼眶泛红,金红血液顺着剑尖滴落,在地面绘出逆契法阵。谢砚辞甩出符咒加固结界:“小心!镇魂棺里的东西在吸收你的血契之力!”话音未落,棺盖轰然炸裂,一具浑身缠绕青铜锁链的骸骨坐起,其胸口镶嵌的机械心脏与沈星河如出一辙。
骸骨空洞的眼窝中亮起金色竖瞳,它抬手召出断剑,剑身上的符文与沈星河佩剑共鸣。“血脉共鸣,宿主觉醒。”骸骨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沈星河,你以为能逃脱归墟的宿命?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两面!”
南烛的藤蔓暴涨,却在触及骸骨的瞬间被腐蚀成灰烬。她吐出一口黑血,艰难道:“它...它就是被初代阁主镇压的初代宿主!”沈星河握紧佩剑,逆契印记光芒大盛:“就算血脉相连,我也不会成为归墟的傀儡!”
激烈的战斗中,沈星河突然发现骸骨的攻击轨迹与自己的招式如出一辙。当断剑即将刺入他心脏时,他猛地将剑尖转向自己——金红血液顺着剑刃倒流,竟在骸骨胸口凝结出初代阁主的逆契印记。
骸骨发出痛苦的嘶吼,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清明。沈星河趁机将全部血契之力注入逆契印记,琉璃色光芒中,他看到了惊人的真相:初代宿主本是守护三界的神将,却因归墟侵蚀,被迫与血脉继承者签订永恒契约。
“原来所谓的宿主,是被归墟扭曲的守护者。”沈星河低声呢喃,逆契印记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骸骨在光芒中逐渐消散,临终前,它的声音带着解脱:“毁掉镇魂棺...归墟的核心意识,藏在...蛇人族圣地里...”
镇魂棺化作飞灰的刹那,沈星河胸口的逆契印记突然黯淡。南烛瘫倒在地,蛇纹彻底消失:“我的血脉...好像被净化了。”谢砚辞收起符咒,脸色凝重:“蛇人族圣地在归墟最深处,那里...”他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血色闪电,归墟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
沈星河握紧佩剑,逆契印记重新亮起微弱光芒:“不管前方有什么,我都要彻底终结这场血脉诅咒。谢砚辞,准备前往蛇人族圣地;南烛,调养好身体。”他望向归墟方向,眼神坚定,“这一次,我要亲自揭开归墟核心意识的真面目。”
夜色中,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血色闪电下。而在归墟深处,蛇人族圣地的结界轰然破碎,沉睡千年的真正威胁,正在黑暗中缓缓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