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轻笑道:“我们的孩子,是个爱干净的娃。”
苏月看着又沉沉睡过去的孩子,轻声说道:“可不是爱干净嘛,自己尿了,还要仔细擦洗一番才不闹,也不知道随了我们两个谁。”
说着,她眉眼弯弯地看向傅深。
傅深也唇角上扬,温和地回应:“这一点肯定不随我。”
苏月脑海中浮现出在部队时的场景,那时的傅深常常像个浑身沾满泥土的泥人一样回来,这点孩子确实不像他。
反正也不像她,她虽然爱干净,可也没有像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粉嫩嫩的孩子这样讲究。
傅深思索片刻,开口:“月月,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像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霍学深。
苏月微微蹙起秀眉,摇头:“不像霍叔。”
傅深眼神中带着疑惑,“为什么?”
苏月拍了拍自己肩膀,缓缓说道:“我在村里见到的霍叔,他的头发凌乱地长到肩膀,脸上布满杂乱的胡渣,怀里还抱着参差不齐的柴火,衣服更是破旧不堪,又脏又烂的。”
傅深:“可能是当下艰苦的环境改变了他。”
苏月语气笃定:“这个天生的习性应该改变不了的吧。”
傅深:“不管这个了,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就知道了,不过这个爱干净的劲儿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想着,以后还要教孩子学习保护自己,以及保护苏月的招式,在学习的过程中肯定会出好多汗,还要在地上摸爬滚打,衣服脏是必然的,所以这爱干净的“毛病”一定要改掉。
苏月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娇声说道:“爱干净怎么就不是好习惯了,我就喜欢爱干净的孩子,特别是我生的,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傅深将苏月轻柔地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月月,我们的孩子以后要像我一样坚毅勇敢,他爱干净当然是好事,但按他现在尿了就要擦洗这个性子,以后长大了会在更多方面体现出来,怕是不宜参加各种高强度训练,如果是拉了屎,擦洗一下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他只是尿了一泡尿而已。”
苏月听了,微微从傅深温暖的怀里退出来,扬起头,目光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孩子长大了,你带他训练,我不反对,但你要安排他的职业,我不赞同。”
傅深没有和她争辩,而是语气温和地说:“好,我不安排,如果是他自己愿意的,你也不能阻拦。”
苏月露出一抹笑意,说道:“他自己愿意,我还要阻拦,那就是我的不是了;他不愿参军,你强逼他,那就是你的不是了。”
傅深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道:“月月,他是我们的孩子,疼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逼迫他做不喜欢的事。”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等孩子长大以后,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是绝对不会逼迫孩子做任何事情的。
只是锻炼身体,让孩子能够保护自己和苏月这件事,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苏月听着傅深左一句“他”,右一句“他”,这才恍然想起,他们还没给孩子起名字呢。
“我们的孩子,你想到叫什么名字了吗?”
她眼神中带着期待地问道。
孩子的名字,傅深其实早就深思熟虑想好了,“叫傅康年。”
以后改为霍姓,跟这个名字也搭。
苏月轻声重复着:“康年,健健康康每一年,这个名字好,我太喜欢了。”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傅深和孩子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傅深低头,深情地看着苏月,“月月,他的小名,你来取吧。”
苏月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他的小名简单点,就叫平安好了。”
傅深轻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会像村里的老人一样,取一些比较好养活的小名呢。”
苏月想到村里那些孩子叫“狗蛋”之类的小名,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说道:“我们不学他们的,孩子长大了知道自己是那种名字,他会自卑,也会被人取笑。”
两人又轻声闲聊了一会儿,小平安便咿咿呀呀地醒来了。
苏月喂了他一次奶,喂完后,自己也困倦地睡了过去。
大概睡了两个小时后,外面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天微微亮了。
傅深十分警觉,听到孩子刚发出一声微弱的啼哭,他就立刻清醒过来。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摸摸孩子有没有尿,发现尿了就熟练地换新尿布,换完孩子还在哭,他已经仔细擦洗过了,想来那就是饿了。
苏月侧着身子睡了好几个月,即使现在孩子已经生了,一时之间她还没有改变过来这个习惯。
傅深动作轻柔地把孩子放下,随后才缓缓撩起她的衣服。
等孩子吃饱后,傅深又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属于他的小床毯上面。
天亮后,小平安拉了粑粑,哭得比尿了的时候声音还要响亮。
苏月还沉浸在梦乡中,听到哭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茫然。
她有些恍惚,怎么听到孩子的哭声,而且还是在自己房间里?
孩子拉了粑粑,傅深一个人有些手忙脚乱搞不定了,刚好王静怡听到孩子的哭声,在门外轻声关切地问道:“孩子怎么哭了?”
傅深看向被孩子吵醒、睡眼惺忪的苏月,随后直接朝着门外说道:“孩子拉了。”
王静怡闻言,轻轻推开门,走进来看到苏月呆愣愣地坐起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月月也醒了,是不是孩子吵到你了,等会儿,我们帮他换了尿布,你就可以继续睡了。”
苏月这时才彻底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半夜把孩子生下来了。
她摇头,露出一抹浅笑:“我不困了,先帮孩子换尿布吧。”
说着,她就想下床帮忙拿尿布之类的东西。
王静怡连忙劝阻道:“月月,你不用下床,我和傅深就可以了。”
不用苏月帮忙,她就安静地坐在床上,眼神专注地看着他们。
傅深把小平安小心地放在床边,方便王静怡把他拉了粑粑的尿布换下来,他则是拿起热水壶,轻轻摇晃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有水了。
王静怡见状说道:“厨房里烧有热水。”
傅深放下热水壶,端起小木盆走了出去,回来时端着半盆清澈的水进了屋。
王静怡本来想着用毛巾擦一下就可以了,傅深却说道:“把平安放盆里洗一下吧。”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个小洁癖,尿了一下都要仔细擦洗,拉了粑粑,就这么随意擦擦,担心他会哭闹不止。
王静怡听到傅深叫“平安”,好奇地问道:“平安是大名还是小名?”
苏月面带微笑,“是小名,还是我起的,大名叫傅康年,是傅深起的。”
王静怡赞叹道:“不管小名还是大名都好听,只是他现在还跟傅深姓,以后要不要改为姓霍?”
苏月这才想起这茬事,昨晚半夜,他们聊孩子名字的时候,傅深说孩子叫傅康年,她当时还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傅深神色认真,“他现在暂时跟我姓,以后有机会会改回来的。”
到时改也只是改儿子的,他自己的就不改了。
毕竟改起来太麻烦,要从他参军的履历开始改起。
改不改,他身上都流着霍学深的血,这点永远改变不了。
听到傅深这样说,王静怡也就不再多问了。
苏月自然是赞同的,现在他们的孩子确实比较适合姓傅,而不是姓霍。
等再过几年,离开自己的国家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可以回来,也不会被扣上什么帽子,到时再换回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