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二重身杀局
墨的指尖从黑洞边缘抽离时，带出的那串彩光突然凝固成实体。陆沉瞳孔骤缩，他看到少女掌心躺着半片彩虹色的命格残片，表面爬满与玄机子如出一辙的规则裂痕。
\"别动！\"陆沉的声音在要塞核心炸响，同时伸手去抓那截彩光。他的指尖刚触到光芒边缘，整座要塞突然倾斜三十度，金属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警告！检测到天道级命格污染】命书的文字在空气中扭曲成血色蛛网，【建议立即——】
\"把'建议'和'立即'都吃了。\"陆沉一把将墨扯到身后，青铜要塞的墙壁正在他们周围溶解成液态。玄机子的白袍从锈蚀的金属液中浮出，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一分为二——左侧身体凝结成晶莹的秩序锁链，右侧化作翻涌的混沌雾气。
秩序面的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交出规则破坏者。\"与此同时混沌面伸出雾气构成的手，直指陆沉眉心：\"编辑器该物归原主了。\"
墨突然从陆沉背后窜出。少女赤足踏在溶解的金属上，脚踝蓝纹暴涨成蛛网状光路，新生的净化胃囊在腹腔发出饥饿的轰鸣。她扑向混沌面的动作快得拉出残影，却在接触雾气的瞬间被弹开——那些雾气里浮沉着无数金色命格碎片，每一片都刻着\"玄机\"二字。
\"七个命格互斥产生的能量还够撑三分钟。\"陆沉接住倒飞的墨，感觉少女脊椎正在掌下扭曲变形。他盯着玄机子分裂的二重身，突然咧嘴笑了：\"老东西终于把自己玩裂了？\"
秩序面抬手召出十二道锁链，每道锁链都由压缩到极致的命格文字构成。它们穿透要塞墙壁时，那些刻着上古符文的金属像黄油般融化。【清道程序启动】锁链发出的嗡鸣与命书的警报声诡异同步，【检测到非常规进化个体】
混沌面则化作一张巨口，将沿途的金属残骸连同空间褶皱一起吞入。陆沉看到雾气深处闪烁着编辑器同款的界面流光，后颈汗毛根根竖起——三百年前被重置的宗门秘术，此刻正在他眼前重演。
\"书呆子！\"陆沉突然暴喝，\"启动那个备用方案！\"
命书弹出的文字框罕见地迟疑了半秒：【你确定要用——】
\"再废话就把你喂给混沌面当开胃菜！\"
要塞核心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命书的数据流从每个缝隙喷涌而出，在陆沉面前交织成镜面。镜中倒映出的不是现在的他，而是未来某个时间点的陆沉——那个身影穿着染血的篡命阁主长袍，左眼跳动着神级命格的金色火焰。
【命格镜像启动】命书的文字开始逐行消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迹，【复制体持续时间：180秒】
混沌面突然发出介于惨叫与狂笑之间的嘶吼，整团雾气扑向命书构成的镜面。秩序面的锁链则调转方向，全部刺向正在蜕变的墨——少女皮肤下的青铜血管正在虹彩化，被玄机子分身撕裂的伤口里渗出星砂般的光点。
陆沉与镜像同时出手。现实中的他甩出七枚灾星命格碎片，这些灰暗的碎片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精准拦截秩序锁链。镜像则直接冲进混沌雾气，未来版本的神级命格在接触瞬间引发链式反应——那些被吞噬的金色命格碎片一个接一个自爆，炸得雾气不断收缩。
墨趁机咬住一道擦过肩头的锁链。净化胃囊超负荷运转产生的蓝光从她嘴角溢出，锁链上的命格文字被硬生生啃下几行。秩序面首次出现卡顿，像程序遇到无法解析的乱码。
\"三分钟到了。\"镜像突然从混沌雾中退出，身体已经透明到能看见背后的金属墙。他对着陆沉挑眉：\"接下来你会需要——\"
话未说完，镜像爆散成漫天金色数据流。命书最后的文字浮现在陆沉视网膜上：【记得备份】然后彻底消失。
混沌面趁机吞噬了所有镜像残光，雾气突然凝实成玄机子本体的虚影。而秩序面挣脱墨的啃咬后，所有锁链重组为巨大的命格熔炉——正是三百年前重置命格大劫时使用的同款。
陆沉咳着血笑起来，把墨往要塞深处推：\"跑远点，我要炸个大的。\"他撕开衣襟露出胸膛，皮肤下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一团扭曲的灰色光团——那是被编辑器压缩到极致的十万个凡品命格。
混沌面突然停滞。秩序面的熔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两个分身第一次出现同步反应：\"你竟然——\"
\"没想到吧？\"陆沉双手插进自己胸腔，\"老子把编辑器藏在命格里！\"
灰光暴涨的瞬间，墨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少女新生的虹彩命格形成保护膜，将爆炸定向推向两个分身。陆沉在剧痛中最后看到的，是混沌面贪婪地吞吃四散的编辑器数据流，而秩序面正将熔炉倒扣向墨头顶。
然后世界变成了黑白默片。
当陆沉重新感知到四肢时，发现自己跪在深度变形的金属地面上。墨趴在他背上昏迷不醒，但那些虹彩光点仍在她伤口处闪烁。三十步外，混沌面缩水成孩童大小，正痛苦地呕吐着灰色数据块。秩序面更惨——熔炉碎了一地，锁链像被酸腐蚀过般坑坑洼洼。
\"平手？\"陆沉想擦嘴角的血，发现整条胳膊软得像面条。他索性仰面倒下，望着要塞顶部那个被炸出的巨大破洞。透过扭曲的金属边缘，能看见九寰命界永不散去的命格极光——此刻那些光带正扭曲成前所未见的图案，像在回应什么。
混沌面突然停止呕吐，雾气构成的面孔转向天空。秩序面则艰难地重组着残存锁链，动作透着急迫。陆沉眯起眼，发现极光中有什么东西在下降——那轮廓像是放大了千万倍的命书界面，又像一册正在翻页的青铜古籍。
墨在这时醒来。少女用染血的手指在陆沉掌心写字，划出的痕迹自动组成文字：\"祂醒了\"。
陆沉握紧那只手，感觉到编辑器残存的数据正在血管里发烫。他望着越来越近的天道投影，突然笑出声：\"正好问问祂，能不能给我这灾星命格打个五星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