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的几个人凑上去看,只见刘笔从罐子里面倒出一团暗褐色的团块。
像,很像啊。
刘笔趁热把糖块放在淀粉铺好的桌面上捶打结实,定型。
把糖捏成最简单的结构。
搓条,切段。
一块块的糖,好像口香糖一样。
制作完毕,刘笔把抓起一把,统一放在一个小铁盒里。
【您已探索新菜品:椒香猪血糖】
【配料:苹果糖浆、椒香猪血、土豆淀粉、盐等】
【积分+10】
“来,一人尝一块吧。”刘笔说道。
乐团的几个人都盯着贝斯手。
贝斯手挠挠头,先拿起来一块,放进嘴里。
这是什么神奇的味道!
非常强烈的果香和甜味,但随之弥漫的是浓浓的铁锈味。
果然非常地重金属……
字面意义上的金属味道。
而且糖浆很扎实,非常地耐嚼。
一开始,就好像在吃味道非常浓郁的蠕虫。
强烈的甜味和血腥味,暴力占据着口腔。
嚼多了,会有一种咸味和酸味泛上来。
就好像是穿过了十年以上的人造革皮鞋,包浆在嘴里缓缓融化。
很复杂,真的很复杂。
但是最后又晴天霹雳般涌上来一道清凉。
一直通到天灵盖上!
贝斯手长长吐了一口气。
“非常特别的味道。”贝斯手说道,“前劲儿很足,后劲也很大。怎么嚼都不会没味道,就感觉……”
“感觉什么?”
“感觉……就像你跟人打架,然后被一巴掌打得满嘴是血。然后你舔着自己的血,还越舔越开心。”
他评价道,当即就想要再来一块。
刘笔看到眼前飘过去一行字。
【您制作的椒香猪血糖,已完成消费】
【客户:齐舒适】
【根据客户满意度,您获得了10积分】
“慢着。”刘笔说道,“糖不是免费送的。这年头糖多贵啊。”
“多少钱?”
“便宜算,一颗20元。第一颗算我送你的,但你刚刚吞下去的第二颗,我可是要算钱了。”
这是个潦倒的乐团。
这帮人哪来那么多钱?
“你到底吃了多少钱啊!”
粉毛吉他手掐着贝斯手的脖子想让他吐出来,又突然想到现在是五人对一人,优势在他们。
这厮,绝对在开黑店!
刚想过来掐刘笔,看到刘笔衣服下面极为暴力的肌肉线条,又愣住了。
这段时间,刘笔的营养相当丰富,且每天都有充分锻炼。
不知道是系统有变异作用,还是刘笔食物吃杂了。
总之,那种难以入侵的气场,让在场的五人都不禁为之一哆嗦。
五人对一人,优势……在我?
还好眼尖的经纪人看见刘笔已经把剔骨尖刀横放,右手放在案板上,左手则是放在桌下。
桌下不知道有什么,但大概率是某种金属喷子。
这特么也太重金属了,这一喷得把在场的各位都送走。
经纪人连忙笑道:
“我们不是吃霸王餐的,大家以和为贵。”
粉毛吉他手连忙转头,又去掐贝斯手齐舒适的脖子。
齐舒适倒是不慌不忙把两块糖都吞了下去,然后指着店门上的牌子道:
“你们慌什么,你看,这上面都写着,可以拿手里的东西换?”
“我们演唱会总共就没几人听,我们有什么东西啊!”
粉毛急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吉他。
“乐器不算!”
“我们……有专辑啊。放……放手。”贝斯手看上去快被吉他手掐晕了。
吉他手撒手,对刘笔说道:
“我们只有专辑……呃,录音带也值点钱的吧?”
“……”
刘笔思考了一会儿。
他们估计也真的没什么油水了。
“行吧。”
刘笔点点头。
几人看上去年纪确实不大,各自签名了一份录音带,送到了刘笔的手上。
经纪人回去拿了照相机拍照,刘笔还以为他是回后座拿枪来着,手牢牢放在桌子底下的喷子上。
总之,又一场冲突被避免了。
几个年轻人围着铁盒子,一人拿了一块糖吃。
过了数秒,他们爆发出了一阵兴奋的呼声。
随后开始转着圈圈跳舞!
“卧槽!糖!”
看样子,确实是好东西吃少了。
几人站在荒野饭店门前,背景是蠕动的苹果树树枝,远方是黄雾滚动的天际线。
他们兴奋不已地嚷道:
“店老板,我们给你表演个曲目,就当是回报了。放心好了,等我们出名了,你手上的专辑绝对价值连城!”
他们几个走到一起,穿着皮质和金属质地的衣服,然后就亮着嗓门唱了起来:
【孢子,孢子,孢子,孢子】
【让雨再多下一点】
【开炮,开炮,开炮,开炮】
【原子弹炸了我的脑袋】
【骑上你的摩托,爱人啊,我们一起去挖黄金】
【但是,不,你不能骑走我的车子】
【砰!砰!砰!】
【你还是骑走了我的车子】
主唱停止了歌唱,但伴奏并没有停。
他拿出一把唢呐,声调悲凉,响彻荒野。
【孢子,孢子,孢子,孢子】
【雨能不能停下来啊】
【开炮,开炮,开炮,开炮】
【原子弹炸了你的脑袋】
【但是,不,那是我的车子】
【轰!轰!轰!】
【能不能别开炮,那是我的车子】
歌词不说颠三倒四,也应该是乱七八糟。
但曲调没想到还有点上头。
直到今天的生意结束,刘笔睡前,脑子里居然还是这个小调,还有那嘶吼一样的唢呐声音。
主唱太拼命了。
他们可能真的能火吧。
……
……
第二天刘笔是自然醒的。
全部都是因为梦里想起了唢呐,让他想起了爷爷的棺材。
“嗯,开店了……”
蓝星的饮食店要做起来是非常忙碌的,尤其是想做早餐的话,半夜就得起床备料。
刘笔能睡得这么晚,也是多亏了缓冲区人少,加上食物难得。
正午时分,今天又有几单外卖。
“哇,又是三花村啊。”
刘笔感觉头有点疼,好像要变尖了一样。
那里的路跟迷宫一样,不是本地人很难走明白。
但没办法,刘笔拿上食物便出发。
大约30分钟以后,三轮摩托开到了三花村附近。
今天好像没看见经常在附近跑动的那个女孩啊。
不过在三花村乱跑的流浪儿群体似乎也不在这里。
只能硬着头皮找路了。
在路上猛开了五分钟,七拐八拐不知道拐到了什么地方。
之前那群流浪儿,似乎围在墙角,乒乒乓乓地围殴着什么东西。
从碰撞声可以判断出来打的是人,不是机器。
机器比他们贵,他们赔不起,不敢打。
听见胡同口有响动,他们目光纷纷抬起,望向刘笔这边。
“……”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
“喂。”
刘笔沉声一喝。
“那个带刀的小老板来啦!”有孩子嚷嚷道。
“哪个小老板?也来讨打吗?”
带头的几个大孩子差不多快一米八,看上去就是不知轻重的年纪。
他们看上去非但不肯罢手,还准备向刘笔还击。
唉。
刘笔往嘴里放了颗猪血糖。
三轮摩托直接开足马力,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