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笔往窗口外面望去,只见七八个人站在店门外的空地上,气势汹汹。
店里有三两个吃饭或者准备吃饭的客人,看到这场面,连忙收拾东西,四散而去。
外面忙活的苏姚一看情况不对,没从正门走,倒是从侧面兜了一圈,从窗口翻了进来。
“是什么情况?”刘笔问苏姚道。
苏姚摆摆手,示意刘笔先别露面:
“差不多七八个人,还背着个喊肚子疼的家伙。我看了那家伙一眼,脸上没什么痛苦的表情,怕是来闹事的。”
闹事?
刘笔很久没有听见这个词了。
更何况,闹事这个词后面跟着的主语居然是自己,他觉得实在是新鲜。
“没事,也就七八个人,我应该还能应付。”
刘笔让苏姚藏起来,自己则是袖子里藏了把尖刀,背后插了支手枪,腰里揣了两根雷管,就准备出门对付。
客人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这里民风彪悍,最近人口又急速爆炸,难免有人不识规矩,友好提示一下也无错。
如果真的食物出问题了,给人吃出了毛病,这没得说,厨艺不精,认栽赔钱了事。
如果是想要借题发挥,到时候再料理了这些人不迟。
想到这,刘笔走出门去,远远看见那八个人已经排开架势。
八人里面有四个人一看就是打手模样,生得高大,眼神凶猛,站在那儿如丧门星一样,气势凌人。
当头的那个体格倒有些肥胖,只是态度跋扈,看样子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旁边一个瘦子一个矮子搀扶着一个喊疼的人,高一嗓子低一嗓子地嚎着。
这些人手里拿的钢管甩棍,背后似乎藏着其他武器。
没有拿着什么大刀片子乱舞,看来也是个在街头敲竹杠子的老江湖了。
敲竹杠搞讹诈是要钱的,不是真要砍死人的。
这时候乱舞大刀片子的,刘笔反而是要看低他三分了。
那些个人看见刘笔笑眯眯地走出来,两手放空,抬头挺胸没有一点畏惧神色,气势上竟然怯了一分。
刘笔露出营业性笑容,点头道:
“几位到店里,是有什么指教?”
见刘笔不慌不忙,他们想着刘笔是不是背后埋伏了什么人马。
没瞧出动静,这才大着胆子冲刘笔喊道:
“我兄弟吃你们家东西现在肚子疼!你说吧,要怎么处理!”
刘笔瞧了一眼那喊疼的人,笑道:
“这位兄弟面生得很啊,是什么时候吃的我们家饭?”
几个丧门星这时候噌地一下走上来了,几人的大手一起按住刘笔的肩膀,嚷嚷道:
“就昨天吃的!你说要怎么赔!”
刘笔笑意不减,把这几只大手轻描淡写地掰了回去,摇头道:
“实话和您说,咱们家的东西如果真的处理不当,那吃下去应该不只是肚子痛的事。如果是从昨天到今天,那着肚子怕不是发炎,而是应该变异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些个想方设法按住自己的手轻轻地推了回去。
那几个丧门星似乎是拼了全力想按住刘笔的胳膊,肌肉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了。
没想到刘笔说话语气若无其事,好像大山压在他身上都没有什么感觉一样。
而且刘笔毫不在意地拨开他们的手,就好像拨开一个小孩的手一样。
这还是人类的力量吗?
哪怕是再精壮的大汉,被四个人齐手按住,也要费不少力气才能挣扎吧?
“我说肚子疼就是肚子疼!你别想抵赖!”一人急了,骂道,“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事情解决了,我们给你的店都砸了!从此以后,缓冲区没你这号人!”
说着,照着刘笔胸口就是一拳!
“噗哈哈哈……”
刘笔看着那人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给逗笑了。
“别撒娇,我不吃这套。”
刘笔摇摇头。
“各位是新来的吧?说实话,我在这里开店很久了,许多人都在我店里吃饭,他们都有过一些纠纷,互相吵过嘴,打过架,甚至损坏了点桌椅,我都是不管的。打打闹闹,人之常情嘛!”
“只不过,大家不管熟不熟,出于礼貌,也都叫我一声店老板。”
刘笔气定神闲地说着,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那动手的丧门星正捂着手,绷着脸不敢喊痛。
刚刚那拳他出了七八分力气,但一拳打在刘笔胸口,竟然像打在钢板上!
要是使出十分的力气,怕不是自己的手腕要被震到骨折了!
刘笔看那领头的气盛,便摸了摸他的脑袋,劝解道:
“如果真有什么问题,咱们开店诚信经营,尽管说就是。只是,总得拿些证据出来。”
“你!”
那当头的肥胖家伙气得猪头肉一抖一抖,看上去甚至还有些美味。
胖子拿出一包食品,里面是一些碎末,看上去已经变质了。
“这些炒面粉,就是在你们家吃的!你还抵赖吗!”
刘笔摇摇头:“荒野饭店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炒面粉。”
事实弄清楚了。
刘笔左右看了看,见还有人在外围看热闹,便挥挥手,让他们散去。
他想了想,仍然露出营业性笑容道:
“几位想谈,也不是不可以。我屋后苹果树下聊天相当方便,几位不如过去说说?”
当头的冷哼道:
“就在这说。”
刘笔笑道:“几位如果想要点钱财,那不如随我来饭堂里,这样免得大家看着,也算行个方便。”
几人听着有道理,心想这里有八个人,即使店老板一人再如何英勇,也不至于把自己这边的八个人全都杀个干净。
几个人都来到饭堂内坐定,眼睛盯着刘笔,手底下都捏紧了武器,不知为何却越来越紧张起来。
他们感觉,空气里有着难以名状的寒意。
屠宰房里狰狞的钩子,还有墙面上挂着的一块块生肉,都让他们毛骨悚然。
“把店门给关了。”
刘笔轻声道。
苏姚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飞快地把店门关上,然后跑到屋外,反锁起来。
“这下,就没人打扰我们谈话了。”
刘笔露出营业性的微笑,话音刚落,随手掐住一个人的脖子,就要把他挂在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