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的雨连着下了三天,客栈的屋檐滴滴答答地坠着水珠。吴邪坐在窗边翻看相机里的照片,突然\"啧\"了一声。
\"怎么了?\"胖子正剥着橘子,随口问道。
\"我的玉佩不见了。\"吴邪皱眉,\"应该是那天在山上掉的。\"
胖子手一抖,橘子瓣掉在地上:\"……你认真的?\"
吴邪没说话,只是默默看向窗外——雾气笼罩的山峰隐约可见,栈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张起灵原本在擦刀,闻言动作一顿,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去找。\"吴邪站起身。
\"不行。\"张起灵的声音比刀锋还冷。
吴邪抿唇:\"那玉佩是我爷爷留下的。\"
张起灵抬眸看他,眼神沉得吓人:\"比命重要?\"
吴邪被噎住,但倔劲儿上来了:\"我小心点就行。\"
张起灵没再说话,只是\"啪\"地合上刀鞘,转身出了门。
门被摔得震天响。
吴邪最终还是偷偷上了山。
雨后的栈道比上次更滑,他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但好在玉佩就挂在半山腰的一截树枝上,没掉进深渊。他松了口气,刚把玉佩揣进怀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张起灵站在五米开外,浑身湿透,眼神冷得像冰。
吴邪心头一跳:\"……小哥。\"
张起灵没应,只是转身就走。
回客栈的路上,吴邪几次想开口,可张起灵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进门时,胖子正嗑瓜子,见状立刻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又吵架了?\"
吴邪没吭声,只是盯着张起灵的背影——那人径直进了浴室,\"砰\"地关上门,水声哗啦啦响起,像是刻意隔绝一切。
晚饭时,张起灵坐在最远的角落,筷子都没动几下。胖子试图活跃气氛:\"哎,这鱼香肉丝不错,天真你尝尝?\"
吴邪刚想夹,张起灵突然起身,碗里的饭还剩大半。
\"……小哥?\"吴邪喊他。
张起灵脚步没停,直接上了楼。
吴邪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堵得慌。
夜里,他抱着被子站在张起灵房门口,犹豫了半天才敲门:\"……我能进来吗?\"
里面没回应。
吴邪试着推门——没锁。
张起灵背对着门躺在床上,连呼吸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吴邪轻手轻脚地蹭过去,把被子放在床边,小声说:\"我睡这儿行吗?\"
依旧没回应。
吴邪抿唇,干脆直接躺下,隔着被子贴在他背后。
\"我知道你生气了。\"他低声道,\"但我真的不能丢了我爷爷的东西。\"
张起灵还是没动。
吴邪伸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角:\"……别不理我。\"
沉默良久,张起灵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吴邪。\"
\"嗯?\"
\"你如果出事,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吴邪心头一震,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服。
张起灵转过身,在黑暗里看着他,眼神沉得像是深渊:\"十年,雨村,这些对你来说,是可以随便抛下的吗?\"
吴邪喉头发紧:\"……不是。\"
\"那为什么总是不珍惜自己?\"
吴邪答不上来,只能凑近,额头抵在他肩上:\"我错了。\"
张起灵没动,但呼吸终于不再那么冷硬。
吴邪趁机钻进他被子里,手脚并用地缠住他:\"以后真的不会了。\"
张起灵沉默了很久,最终伸手,用力把他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窗外,雨声渐歇,只剩屋檐滴水的声音,一滴,又一滴。
张起灵永远是这样,永远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