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芳正烦着的时候,有电话打了进来。
她一看来电人——陈俊生,是她那差点遗忘的儿子。
清楚记得,前一段时间,女儿一直打电话给他,要求身为儿子的他来看看病重母亲。但是他一直以工作忙走不开为由拒绝,生怕问他要钱付住院费。
陈大志倒是给她这个前妻打了 一万块慰问费,但是她退回去了,离婚后再也不想与他有金钱上纠葛。
想到这里,刘桂芳的手指在屏幕上重重一划,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还没等她放下手机,那恼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手机在茶几上嗡嗡震动,屏幕忽明忽暗,像只赶不走的苍蝇般惹人心烦。
“有完没完!”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起手机,三下五除二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刚被她吼了一嗓子的程朗牵着莫绍安的小手,怯生生地走到她旁边。
莫绍安眨巴着大眼睛,“外婆,你怎么生气啦?”
刘桂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就是个讨厌的推销电话。”
她轻抚过外孙细软的发丝,指尖传来孩子特有的温暖,感觉胸口那股郁结的气突然就散了。
早就该拉黑了,或许之前还放不下执念,但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刘桂芳深吸一口气,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刚才明市那个侦探小王给她发了一封邮件,内容让她如坠冰窟。
邮件里说,黑进陈大志手机的时候,发现他和一个陌生人有一段时间联系频繁,好像是从他们俩离婚后开始联系的。
最令人费解的是,那个陌生电话的归属地显示是从广市打过去的,她记得陈大志在广市是没有朋友的。
她的存在也不至于碍眼到他想雇凶杀人吧?
更何况他们算是和平离婚的,之间既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利益纠葛,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对自己不利。
想到他的秘密,刘桂芳的心跳突然加速。
难道他是怕自己去举报?但似乎也说不通。
“怎么了?想什么呢,都入了神。”
程朗轻拍她的肩膀,刚出去一趟回来书房,发现刘桂芳一直保持不动的状态,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的声音将刘桂芳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刘桂芳抬头看着他,突然想到程朗人脉广泛,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她赶紧拉着他坐了下来,将电脑屏幕转向他:“程朗,你来看看这个。”
程朗疑惑地凑近屏幕,随着阅读邮件内容,他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看完,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眼神变得锐利:“陈大志确实可疑,只不过这人不好找。”
毕竟他们是没有权限查来电的ip地址,除非能证明陈大志与谋害刘桂芳一事有关,警方才有法定的理由让运营商提供信息的权限。
想到自从过年后,他就时不时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难道是为了监督她这个前妻?
只是她有什么值得前夫惦记的?
“我来联系那个侦探,让他盯着陈大志。”程朗没跟她坦白,那侦探其实是他安排的,当初也是为了桂芳能看清身边人的真实面目。
刘桂芳有些迟疑,“只是小王他说这种远程监控都有时效性,超过期限就会自动清除痕迹。”
上次她找个借口才拿到陈大志手机,按照小王教过的操作。
而她作为老客户,这封邮件是也算是售后服务。
程朗拿起电话,安慰她:“没事,我找人一直跟踪他,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说完他就离开了书房。
而刘桂芳想到那些烦心事,再也没有心情学习剪辑视频了,早早回了房。
她的房间很大
而刘桂芳想到那些烦心事,只觉得胸口发闷,再也提不起半点学习剪辑视频的兴致。她草草关掉电脑,连桌面上的教程笔记都懒得收拾,任由它们散落在书桌上。
推开卧室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氛味。
这个将近五十平米的套房是程朗特意请意大利设计师打造的,从土耳其进口的手工羊毛地毯到法国定制的巴洛克风格梳妆台,处处彰显着奢华。
从落地窗看向外面,别墅区的保安队正列队巡逻。
制服笔挺的保安手持对讲机,腰间别着警棍,在昏黄的路灯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靴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住在这里,安保系统严密得令人安心。
24小时巡逻的保安队,训练有素的德国牧羊犬,还有遍布围墙的红外监控——这些层层防护构筑起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
“叩、叩、叩。”
三声轻响从房门处传来,节奏不紧不慢。
“刘女士,先生让我给您送些药。”王管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这是...”她接过药盒,指尖触到盒面时微微一颤。
药盒上印着陌生的制药厂标志,说明书被刻意撕去了一角。
“先生特意嘱咐,要您睡前服用。”王管家微微欠身。“说是...巩固疗效。”
拿到药后,她心里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医生明明说她已经完全恢复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吃药呢?这让她有些不解。
不过既然是程朗安排的,那应该也是为她好的,还是按照医嘱服下了药。
躺到床上后,丝绸被单凉丝丝地贴着皮肤,舒服的触感让她昏昏欲睡。
原本想要更新慢脚的视频,但困意袭来。
她眼皮越来越沉,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就沉沉睡去。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月光从窗帘缝隙中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痕。
程朗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边,皮拖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俯身凝视着熟睡中的刘桂芳,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桂芳...”程朗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别怪我。”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空了的药盒上,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这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