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好啦,那些个可恶的孙子们又像狗皮膏药一样追上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名满脸焦急之色的中年道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身上那件略显破旧的道袍。
“大伯,您快看呀,您手上的伤口一直在不停地往外渗血呢!要不咱们先把这支箭给拔出来吧,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呀!”
上官乃大盯着身旁那名受伤的皮痒,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只见皮痒右手手臂处,一支羽箭深深地扎入其中,鲜血正顺着箭头流淌而下,染红了一大片衣袖。
皮痒目光如炬,迅速扫了一眼在密林中穿梭疾驰、穷追不舍的那群黑衣人后,转头对着身边的道士果断说道:“事不宜迟,大家立刻分头行动!明义,你赶紧带上官乃大先走一步。记住,此次千万不能再走鸟镇那条路了,我估计那边很有可能早就设下了重重埋伏。你们直接前往青峰山,那里相对安全一些。”
“你是青峰山派的掌门人,不能群龙无首。我来带着师弟师兄们引开那些畜生。你带着上官乃大先走,最后我们在青峰山下的小镇汇合。”明义恳求道。
只见皮痒面色苍白如纸,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紧紧咬着牙关,深吸一口气后,猛地用力将深深嵌入右手前臂中的倒勾箭拔了出来!刹那间,鲜血四溅,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令他差点昏厥过去。
然而,皮痒强忍着这股几乎要让人崩溃的疼痛,颤抖地伸出左手,接过徒弟急忙递过来的绷带。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艰难地开始用绷带一圈圈地缠绕住那还在不停渗血的伤口。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折磨,但他始终没有吭一声。
这时,一旁心急如焚的徒弟满脸焦急地说道:“师父,青峰山几万师兄师姐师弟们可不能没有您啊!现在情况危急,您还是先带着上官乃大赶紧撤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完之后,只见明义神色凝重地扫视了一眼剩下的那十四个人,然后迅速做出决断,将他们平均分成了两队。其中一队成员齐心协力抬起了躺在担架上的皮痒,迈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朝着前方陡峭的山坡奋力冲去。与此同时,一名身强体壮的道士则毫不犹豫地背起了受伤的上官乃大跟了上去。
此时的明义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正在奋勇前行、满脸疲惫但却毫无退缩之意的师兄师弟们。他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大声喊道:“各位师兄弟们!为了我们心中神圣的青峰山,为了我们敬爱的师父,更为了这世间的正义!今日就算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哪怕最终要在此处献出生命,我们也绝不能有丝毫畏惧之心啊!”
他的话语如同激昂的战鼓一般,在每个人的心头敲响,让原本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众人重新燃起了斗志与勇气。尽管大家都清楚眼前的形势极其严峻,但在明义这番充满激情的鼓舞之下,没有一个人表现出胆怯和退缩。
一队道士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地爬上了高耸入云的山顶。他们气喘吁吁地站在山顶之上,俯瞰着下方的景象。就在这时,从山下突然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声响,那是两方人马正在激烈厮杀所产生的声音。刀剑相交时迸射出的火花,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恐怖的乐章。
刹那间,原本宁静祥和的山底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之中。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令人触目惊心。那些伤者们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有的甚至已经失去了意识。这惨不忍睹的场景,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而此时的皮痒正静静地伫立在山顶,聆听着来自山下那凄惨的叫喊声。每一声呼喊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上,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心痛感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迅速浸透了他的全身。这种疼痛远比刚才他自己被倒勾箭射中后强行拔出时所经历的还要剧烈得多,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尽管上山之路充满艰辛,但下山却显得格外迅速。皮痒带领着他的同伴们一路疾驰而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条通往鸟镇和青峰山的岔路口。此刻,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选择:一边是前往鸟镇寻求援助和解救受伤百姓的道路;另一边则是通向青峰山继续完成他们未竟使命的方向。究竟该何去何从?皮痒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师父,依徒儿之见,咱们不妨先抄近路行至鸟镇之外,然后再调转方向前往青峰山,如此一来,路程定会缩短不少啊!”一名年轻道士满脸急切地说道。
只见那被称作师父的人,身形魁梧却略显疲惫,他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俺们不去青峰山了,就直接从此处转向飘渺山白云观吧。”说话间,皮痒喘着粗气,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师父,万万不可啊!从这儿绕道前往飘渺山白云观路途遥远得很,起码还有三百多里呢!而且咱们一路奔波至此,早已是精疲力竭,就算拼尽全力赶路,恐怕也要走上整整三天才能抵达目的地啊!”另一名弟子赶忙劝阻道。
然而,皮痒却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解释道:“为师又何尝不知此路艰难,但如今这青峰山已然危机四伏。那些黑衣人神通广大、手眼通天,想必早就知晓咱们乃是来自青峰山的道士。倘若此时回去,他们定然会在山上布下重重陷阱与埋伏。若是因此而牵连了山上众多的师兄师姐以及师弟们,那可如何是好?所以,哪怕前路漫漫,咱们也只能走这条绕道飘渺山白云观之路了。”
说完这番话,皮痒师父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之意。
经过整整三天艰苦卓绝、披荆斩棘般的艰难跋涉之后,师徒二人终于在第四天的午后时分抵达了飘渺山的山脚下。此刻,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中,时针恰好指向下午的三点整。
只见其中一名年轻的道士开口说道:“师父啊,您看这时间还算充裕得很呢,要不咱们先去山下的村子里稍稍休整一番吧?然后让白云观的那些道士们提前上去通个风报个信儿,等他们下来迎接咱们的时候,咱们正好也能趁机恢复一下体力,如此一来,再去攀爬那多达两万级的石板阶梯想必也就没那么吃力啦!而且我还听说呀,就算成功跨过了这些密密麻麻的阶梯,接下来还得继续翻越飘渺山的侧峰才行呢,只有这样才能最终到达白云观的偏殿。至于要想到达白云观的正殿嘛,那可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哦!”
然而,那位被称为师父的皮痒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他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缓缓说道:“徒儿啊,咱们此番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历经了重重磨难才好不容易走到此地的。况且咱俩都是生面孔,若是就这样贸然行动,势必会引来此处众人的关注与警觉。依为师之见呐,倒不如待到夜幕完全降临之后,趁着夜色悄悄上山。如此行事,或许能够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扰。”
说罢,他轻捋着下巴处那几缕稀疏的胡须,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