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涟漪如破碎的镜面般消散,洛尘与噬老怪狼狈地跌落在一片荒芜的星砂平原。洛尘单膝跪地,神甲表面的光芒黯淡,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剧烈的喘息声显示出他强行催动神甲“隐遁”后的虚弱。四周悬浮着数以万计的发光晶体,每一颗都流转着微弱的时空波动,晶体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空气中弥漫着稀薄到近乎枯竭的灵气,偶尔掠过的风都裹挟着沙砾般的痛感,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这是神界边缘的‘蚀光带’,”噬老怪抹去嘴角鲜血,他半透明的魂体此刻愈发虚幻,望着远方扭曲的空间褶皱,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这里的位面如同破碎的镜面,每个微渺世界的灵气浓度连下界百分之一都不到,但正因规则残缺,反而适合锤炼法则。”他的骨笛已碎成几片,只能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收入怀中,这是他仅存的依仗。
洛尘盘坐而下,神甲重新化作光晕缠绕周身。方才强行催动“隐遁”,不仅消耗了大量本源,更让他察觉到神甲深处隐藏的枷锁——若想真正发挥其威力,至少需要达到合神境九重。他的识海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扎。他指尖划过虚空,一道金色符文没入地面,瞬息间构建出简易的时空屏障。符文闪烁间,屏障表面泛起涟漪,勉强抵御着外界混乱能量的侵蚀。
“就从最底层开始。”洛尘望向最近的发光晶体,那里面蜷缩着一个巴掌大的微型位面,晶体内部暗红色的光芒忽明忽暗,“这里的灵气虽弱,但纯粹无杂,正适合打磨法则细节。”话音未落,他抬手将晶体摄入掌心,神识如细丝渗入其中。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微型位面内,荒芜的赤色大地上游荡着形似蜥蜴的低阶灵兽,它们皮肤粗糙,鳞片上布满尖刺,口中不时喷出火焰。空气中漂浮的竟是火属性灵气颗粒,这些颗粒如同跳动的火星,在虚空中肆意飞舞。
洛尘周身时空光晕与火灵气碰撞,竟摩擦出奇异的火花。“嗤啦”声响中,火花四溅,时空光晕被火灵气冲击得一阵扭曲。他闭上双眼,任由火灵气冲刷经脉,火灵气如滚烫的岩浆,在经脉中奔腾,带来阵阵灼烧般的剧痛。同时调动时间法则减缓细胞衰老,空间法则压缩灵气密度。他的额头青筋暴起,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但咬紧牙关,强行忍受着这一切。
三日过去,当他再度睁开眼时,掌心的火灵气已被淬炼得如同实质,在时空法则的揉捏下,凝成一枚散发着时空波动的火灵珠。火灵珠表面流转着金色的纹路,与时空法则交相辉映。“原来不同法则的融合,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洛尘若有所思,将火灵珠纳入识海,继续探寻下一个微型位面。每探寻一个新的位面,他都要承受不同属性灵气的冲击,但随着一次次的锤炼,他对法则的感悟也愈发深刻。
噬老怪则在屏障外布置起古老的聚灵阵。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每刻画一道阵纹都异常艰难。“这些微型位面就像神界丢弃的残渣,”他喃喃道,“但对我们而言,却是最好的试炼场。”聚灵阵完成的刹那,周围稀薄的灵气开始缓缓汇聚,虽然数量稀少,但对他们来说已是珍贵的资源。
当洛尘踏入第七个微型位面时,异变突生。这个被冰雪覆盖的世界中,蕴含着极为纯粹的寒冰法则。天地间一片雪白,寒风呼啸,地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隐约可见游动的冰鱼。洛尘尝试将时空法则与之融合时,神甲突然剧烈震颤,中央的混沌珠迸发出璀璨光芒。光芒照亮了整个微型位面,神甲光晕如活物般扭动,疯狂吸收着寒冰法则。他周身的灵气疯狂涌动,在神甲的牵引下,时空与寒冰法则竟形成了全新的“霜蚀”领域雏形。一股寒意从他体内散发而出,所到之处,空气迅速凝结成冰。
然而,这份突破却惊动了蚀光带的“原住民”。远处天际,数十道黑影如离弦之箭飞来,速度极快,带起阵阵破空之声。为首的是一头浑身覆盖冰晶铠甲的巨狼,它的体型堪比小山,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震颤,眼中闪烁着猩红光芒,赫然是合神境一重的存在。巨狼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声波如实质般扩散开来,震得时空屏障嗡嗡作响。
“不好!蚀光带的掠食者察觉到法则异动了!”噬老怪立即祭出残余的骨笛碎片,碎片在他手中勉强拼凑,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洛尘,继续闭关!这里交给我!”巨狼仰天怒吼,身后黑影同时发动攻击,无数冰锥撕裂时空屏障,朝着洛尘闭关之处射来。冰锥速度极快,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残影,噬老怪拼尽全力,用骨笛碎片发出音波攻击,音波与冰锥相撞,爆发出阵阵轰鸣声,一场激烈的战斗在星砂平原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