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两?按照你说的数,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拿得出手的身家至少得有五百万两?”慕琋是按照生意场上的“常规”操作来估算。
祁二娘表情痛苦扭曲:“五百万两……”
“嗯,你现在不‘哈哈哈’了,瞧你这表情程度,五百万两还是少了。”慕琋只当消遣。
“啊……啊……啊……”祁二娘已经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鸡,最后把心一横,“六百万两,奴家最多能凑出六百万两,剩下的、剩下的,还请世子给留条活路。”
“给你活路,这些银子都给你留下。”慕琋玩够了,也就收敛形容,“我要你的钱财有什么用?那银子是能封住你的嘴,还是能让你变哑巴?即便你变了哑巴,可还会写字吧?所以献银子的办法行不通呐。”
“啊?”祁二娘没有想到,六百万两银子已经是要她半条命了,竟然还不行。
慕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刚一沾唇又不敢喝,只好撂下:“行了,时辰已经不早了,你要是没有别的办法,我这就要回去了。”
祁二娘一下子扑上来,欲抓慕琋衣摆:“不、不、不……,奴家不光‘有财’还‘有才’、‘有才’,世子……”
话没说完,慕珣先一脚将人踹翻出去:“说话就说话,就你也配沾世子的衣角。”
慕琋面上冷冷,内心却也愧疚,有心留她性命,但实在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哀叹一声:“唉,你一个孤身女子,能搞到如此家业,‘有财’就也算是难得的‘有财’了。可惜,这种情况,钱财是不管用的,买不了你的命,我来也就只能当面跟你说一声抱歉。这辈子算你冤死,若有来世,我再想办法……”
“不、不、不……”祁二娘被踹翻在地,一股脑爬起来,“世子……世子不要奴家钱财,奴家还有别个‘才’。”
“别个“才”?你是说才华的‘才’?”慕琋差点儿没笑出来。
祁二娘却认真点头:“对、对……,奴家不敢说那是才华,但世子或许有用得上奴家的地方。”
“说吧,你有什么才华,是我非用不可的?”慕琋多少又来了兴趣。
祁二娘缓缓跪直身体,似乎下了个大决心:“那么请世子先听奴家讲个秘密。”
“你的秘密?”慕琋更多了三分好奇。
祁二娘双手死死攥着衣襟,咬了咬下唇:“既然奴家窥见了世子的秘密,那么奴家也愿意用说出自己的秘密来取信世子。”
“你先说来听听。”这是要不打自招啊。
毕竟昨天慕琋才刚与慕珣有所怀疑,现在就看这个祁二娘肯吐多少了。
祁二娘深吸一口气也不再犹豫:“奴家曾用手段害死兄长,害死丈夫,害死丈夫的外室和外室子,只为独得今日这份家业。”
“嗯……”这么说还算有诚意,慕琋一心要当好吃瓜群众,“哦,讲细节来听听。”
祁二娘慢慢将目光落去空去,拉取回忆:“奴家本是祁家独女,上头只有一个兄长,因此才人称‘祁二娘’。兄长好赌嗜酒,却是雷打不动的继承人,而奴家自认生来聪明伶俐,有生意头脑,却因女儿身而无法施展。奴家当时年少气盛,就想办法说动父母为奴家招赘女婿,名义上是说为了帮助兄长将来更好打理家业,实则是为自己分一杯羹。”
对这种情况,慕琋心中也隐隐生出不平。
“父母因也只有奴家这一个女儿,也就同意,还从家中账房、伙计中千挑万选了一个看起来勤快肯干,家底清白的来入赘。入赘的夫婿最开始对奴家也算不错,对父母也算孝顺,也勤勤恳恳帮忙打理家业。直到父母相继过世,他就露出本来面目,笼络奴家那不上劲儿的糊涂兄长愈发吃喝嫖赌,还将本来该是他的家业都陆续交给夫婿。奴家一旁瞧着越来越不对劲儿,劝也不听。兄长常年嗜酒好色,早就亏空的身体,照着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一命呜呼,家业却都要落在变心夫婿手上。为了阻止兄长败家,奴家一不做二不休,就再他日常饮食了下了药,提前送他去见了阎罗。”祁二娘讲到这里停了下来,望一眼慕琋。
这很难评。
说是“及时止损”吧,可也是一条人命。
慕琋只能道:“继续。”
祁二娘就继续讲述:“兄长死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奴家就借着有入赘夫婿的名义将兄长手上的家产转移过来。原本奴家是想用这部分家业来制衡夫婿,却不想夫婿亦有所察觉,不但提前使了些手段转移家产,还早就在外面养了外室,还生了儿子。”
哎呀,这大差不差的老套剧情,怎么在哪个时空都照演不误呢?
慕琋不禁又想起自己的前世,内心颇为触动,但面上不显分毫。
祁二娘既然坦白如此罪行,也就不怕剖白内心:“他论能力没有奴家有能力,论背景没有奴家有背景,他凭什么得到这些,难道就凭他是个男的?一个入赘的穷酸,原本一无所有,是我祁家给了他一切。他不但不满足,还在外面另立门户,奴家绝不甘心把家财拱手让人,平白便宜了外面的小贱人和小贱种。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私下买通山匪,借着打劫的名义,将人给做了。”
“那外室和外室子呢?”慕琋再理解这种心情不过。
祁二娘也是说到了兴头上,把眼一眯:“他不是个东西,在外面的狐狸精和野种也不配有好下场,平白已经享受了多年我祁家的家财,也该是让她们还上一还的时候。奴家没要她们的命,就是找了个人牙子,私下骗取了那母子信任,然后将二人分别发卖了。”
啊……这手段……
慕琋复杂难言。
理智上,那对母子就算不无辜,可也不该落个母子分离,变卖为奴的下场,但情感上,要是换成她,也不情愿留下“后患”。
想起上一世,若是母亲或者她能有这份警觉和手段,怎么还会有后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