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何事都是你欺上瞒下,没想到你……还有你……”金方君慕桢显然不关心究竟发生什么,又指向慕珣,“你们竟然敢瞒着我擅作主张,还把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慕珣对此事本就心怀内疚,无法回答。
倒是慕琋从来不惧:“曹盼儿无辜被冤下狱,无人出面伸张正义,我身为君府世子就出了这个面,又有什么错?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君府,如何说是不把父亲放在眼里。”
“你……你……冤孽……你什么都不懂就擅作主张,这是胡来,胡来……咳咳……”慕桢有苦难言,就被气个半死。
高氏在一旁给慕桢顺气,顺便挑拨离间:“世子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妥。曹盼儿是君府的奴婢,她如何处置,自当君侯作主。这曹盼儿先是因偷盗府库财物而被发送去了廷尉府,不知何故却又出现在了世子的东院,现在不但藏匿东院,更生下来路不明的孩子。我们君府出了这样的丑事,难道还不该君侯过问?”
“曹盼儿被冤偷盗一事而送去廷尉府下狱,又迟迟无法结案,这也是君侯的意思?”慕琋反问。
“呃……”高氏就被噎住。
曹盼儿之事别说是金方君慕桢,就是她也是事后知晓。
全都是她的好儿子,三公子慕珫联合二管事李福所做的“先斩后奏”。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这时刚刚生产完的曹盼儿突然从屋内冲了出来。
曹盼儿飞蛾扑火,不管不顾,却被高氏的人一把拦下。
“嗷、嗷、嗷……”原本已经被哄下的婴儿哭声又跟着响起。
曹盼儿产后虚弱,给人拦下就直接瘫倒在地,满脸汗水和泪水将凌乱头发粘了一脸,已完全瞧不出个模样,剩下的最后一丝力气只要拼命去够自己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还我孩子……”
“嗷、嗷、嗷……”刚刚出生的婴儿也在拼命回应母亲。
母子二人的哭喊声都撕心裂肺。
高氏却借机道:“闹成这样不成体统,贱婢不知廉耻却实在丢了君府的脸面,君侯,这奴婢实不该留。”
“刚刚你不是说,君府之事都该君侯做主,那么留与不留也该君侯做主。”慕琋要冲过去,但被慕珣暗暗拦住。
曹盼儿哭喊之中回过味来,就挣扎着向慕桢:“君侯、君侯行行好,看在奴婢母亲与奴婢这么多年为君府效力的份儿上,将奴婢的孩子还给奴婢,求求君侯行行好……”
金方君慕桢眉头紧锁:“你……是曹嬷嬷的女儿?”
曹盼儿跪在地上欲抓慕桢的衣角:“是、是……君侯,奴婢母亲这么多年为君府效力,可一直不曾懈怠……君侯可怜可怜奴婢,看在奴婢母亲的份儿上……”
高氏恨声,已不容曹盼儿再说下去:“你还有脸说这个,贱婢难道忘记了,曹嬷嬷是因何而死,就凭这一条你也不该再有脸留在君府。”
曹盼儿产后虚弱,脸色惨白,原本跪瘫在地,一听这话撑着一口气抹了把脸:“我母女这么多年在西院为仆,明里暗里不知受那韩氏多少欺辱,夫人不闻不问装作没看见也就罢了。如今我母亲与韩氏争执,以致害死人命却也一命偿一命。君侯与夫人若是不容奴婢在府中,奴婢愿就此离开,但请夫人将奴婢的孩子还给奴婢,奴婢绝不多留。”
“孩子?你还有脸提孩子?”高氏蔑笑,“你是君府的奴婢,你生的孩子也是君府奴仆,这孩子就是个野种,如何处置可也不由你一个奴婢说了算。”
“你……你把孩子还给我。”曹盼儿原本撑着一口气苦求,末了还是无用,就又朝襁褓扑过去。
慕琋观察渣爹神情,就有不好的预感。
渣爹若是不顾念主仆之情,她就得另想办法。
至于办法……
慕琋一回身低声对慕珣吩咐:“慕珫在哪里?你快去,务必把他抓来这里。”
“啊?”慕珣不是没听清,但迟疑。
慕琋猛推一把:“快去。”
慕珣只好退后。
另一边,高氏一个眼色,就有粗壮的仆妇将她拦住。
高氏更趁机向金方君慕桢道:“君侯,这奴婢本是内院之人,妾身直接处置便是。若不是世子一直从中阻拦,她本不该再出现在府中令君侯为难。现如今已然如此,不如……”
“夫人这是公报私仇。”慕琋眼见曹盼儿苦求无用,就不得不强硬出面。
“世子说什么?”高氏装作不解。
慕琋这会儿功夫也缓过劲儿来,昂然道:“刚才夫人自己也说了,曹盼儿的母亲曹嬷嬷杀了韩夫人,这在场的所有人谁人不知韩夫人名为夫人的乳母,实则就是……就如夫人生母一般。曹嬷嬷杀死韩夫人,现在又这般为难曹盼儿,就难免有公报私仇,借题发挥之嫌呐。”
“世子这是污蔑。”如今的高氏也是不打算维持表面和平,“曹盼儿做了什么,大家都看在眼里,做出这样的丑事,按照君府的规矩,性命也是不能留的。我身为君府主母,主张处置,怎么能说是公报私仇,倒是世子当众污蔑长辈,顶撞君侯,实在有失孝道。”
慕琋冷笑:“夫人不必急着拿‘孝道’这样的大帽子压人,既然口口声声说要按照君府的规矩处置,那么是不是就该先弄清楚曹盼儿生下的这个孩子是与谁人造的孽?总不能两个人犯下的错事,最后却都由一人承担不是?”
高氏亦有说辞:“不知羞耻的贱婢不知是在外面哪里会的奸夫,这种事情贱婢不说,旁人无从得知。世子要查,那就是拖延时间,平白让人看君府笑话去。”
“夫人如何就肯定那奸夫是府外之人?”慕琋反问,又转向曹盼儿,“刚才曹盼儿未生产之前都说了什么,相信在场许多人都听见了。现在君侯在此,也不怕当着君侯的面,把事情再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