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宿主地基没打实就往上架桥啦”,机械女声哑然道,“虽然宿主您不是被砍头就是被腰斩五马分尸的,但是思路倒是没错”。
“谢谢系统大佬夸奖”,郗自信高兴的说道,“终于见到祖龙本人啦,而且还看到了失传已久的和氏璧,上次穿越死的不亏。”
“嗯,祖龙确实不错,和氏璧后世丢了也确实太可惜啦。机械女声附和道。
“那么,言归正传,宿主准备好继续了吗,”机械女声接着问道,“温馨提示,宿主您双一次死亡,是否第三次使用复活甲。”
“是”。郗自信坚定的说道。
“如你所愿”,机械女声鼓励的声音传到郗自信的耳中,“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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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叒一次穿越成功,目前您还是在咸阳城内,身份是秦朝博士官,祝好运。”机械女声渐行渐远。
“这次是博士官,是干啥的,和后世一样是教人的吗”,随着郗自信这具身体的记忆如潮水涌入——他竟是掌管文典的博士官!三日前刚因献上夜光贝的《山海经》插图,被始皇帝赞为“通晓古今”。
“原来是类似专家、顾问的职位,专门给祖龙服务,倒是也有给别授课的任务,不过好像至少有七十人,那我得考虑一下怎么用好这个身份了,得好好想几个点子,给祖龙提提建议才好完成任务,不如。。。”
正想着,他突然被一卷《尚书》砸到,竹简棱角正硌在他后腰,疼得他“嗷”地弹坐起来,案头堆积如山的简牍哗啦啦塌了半边。
露出藏在底下的半块黍饼——那是他昨夜偷吃时噎住,慌乱中塞进去的。
“啥情况,谁砸我,还有怎么这个博士官也有偷吃黍饼的毛病呀”,郗自信心中腹诽。
同僚中那个拿竹简砸他的博士官盯着他说道,“楞什么神那,刚刚咱们这些人商量如何更好的把咱们的学问传下来,就你杵那半天不出声了。”
郗自信正想捋清楚头绪,突然从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博士官大人们!今日淳于越那帮儒生博士官又在廷议时引用《诗》《书》非议郡县制了!”一员小吏慌慌张张撞开殿门,带起的风掀飞了墙上的《山海经》异兽图。
画中饕餮伸出獠牙正巧瞪着郗自信,他一个激灵滚到一边,脑门“咚”地磕在案几角的青铜饕餮纹上,顿时肿起个青包。
“对了,现在基本有了麻纤维纸的雏形了,可以改良一下提前造出纸来,有了纸,谁还用那些死沉的竹简呀”,郗自信顾不得疼痛,想到之后就和同僚商量了起来,之后叫来下属准备试验造纸。。。
数日后,郗自信看着昨日试验的“纸浆”,哈哈大笑。
“快带我去章台宫!”郗自信边跑边薅头发,沿途撞翻了三筐待校对的《周礼》。
“看来焚书令就快颁布了,若不能阻止,皇宫之外的诸子百家典籍可要尽数化为焦土啦!”郗自信想到此,又加快了脚步。
转过宫墙时,他瞥见几个寺人正往铜鼎里倾倒发霉的竹简,焦糊味混着墨香直冲鼻腔。
殿内已剑拔弩张。李斯持象牙笏板立于丹墀,袖口露出的《商君书》残页像片片刀锋:“。。。私藏《诗》《书》者黥为城旦,医药卜筮种树之书外,余者皆送郡县焚之!”
博士官淳于越梗着脖子还要争辩,却被郗自信一个箭步拦住。
他靴底黏着未干的纸浆,“哧溜”滑跪到御案前,顺势举起怀中皱巴巴的“纸”:“陛下!臣有改良造纸。。。咳,改良简牍之法!可使天下文章尽归咸阳,何须焚毁?”
闻言,满殿寂静。
李斯眯眼打量这个平日只知画奇珍异兽的博士官,目光扫过他衣襟上指挥造纸时染上的污渍。
始皇帝冕旒微倾,十二旒玉珠相击如碎冰:“讲。”
郗自信哆嗦着展开纸张——多日用构树皮、草、竹等试验的浆制品。
纸面竟然黏着些许鱼鳞,原来是庖人处理黄河鲤鱼时将鱼鳞刮入了浆池。
“陛下,此。。。此乃‘云帛’!”他手指一捻,纸角刺啦裂开,飘落的残片恰巧盖住一旁赵高靴面上的金线蟠螭纹,“取材于遍地草木,轻便易携。若推广天下,六国旧民必争相献书求换新纸!”
“郗大人莫不是要陛下用鱼鳞治国?”赵高尖笑如夜枭,指尖拈起纸片上的鱼鳞。
群臣哄笑间,郗自信瞥见殿角堆积如山的《尚书》《邓析子》《孙子兵法》等竹简,突然福至心灵:“陛下!臣愿三月内造万卷云帛,将天下典籍誊录备份。届时焚与不焚,不过陛下一念之间。。。”
“准。”始皇帝屈指叩案,青铜兽首镇纸应声而震,“若逾期未成,尔等儒生同罪论处。”
当夜,博士宫灯火通明。
众儒生与尚未休憩的博士官被郗自信分成十组。白发老者负责撕树皮,年轻士子抡木槌捣浆。十口陶锅在庭院排开,蒸汽裹挟着腐草味直冲云霄,引得巡夜卫尉连打三个喷嚏。
“树皮要煮到筷子能戳穿。。。”郗自信指挥着众人加紧劳作,却忙中出错。
一锅浆糊突然沸腾喷发,粘稠的泡沫糊住房梁,“禁止私学”的诏令被冲得七零八落,正巧盖在一位老儒生的头上。
“大人!用这个试试?”有农家博士官取出了私藏的蚕茧——那是他琢磨的农桑秘宝,百年后此人的后代写下了着名的农学着作《汜胜之书》。
“妙啊!蚕丝的蛋白质纤维可增加韧性。。。”郗自信刚把茧丝扔进锅,整锅液体竟凝固成胶状,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幽光。
老儒生们急忙跪地叩拜:“苍天显灵!郗博士化浆为玉!”
月余,博士宫完成第一批纸张,然而韧性还是不足,只勉强可书写,众人继续改良造纸之法。。。
期限将至那日,暴雨倾盆。
雨停后,郗自信望着院内晒纸架上千奇百怪的“作品”。
混入鸡毛的“羽绒纸”正在滴水,掺了丹砂的“血谏纸”把青砖染得猩红刺目,最绝的是被老鼠啃出《道德经》齿痕的“天书”。
他挑选出最平整的一叠装车送进章台宫。
大殿内,郗博士大声说道,“陛下请看!此纸可写诏令、传檄文。。。”
他话音未落,李斯突然抽刀劈向纸堆。刀刃“当啷”卡在夹层甲虫壳间——那是前日为试验纸张防蠹时混入的昆虫遗骸。
“郗博士以虫甲讽陛下焚书甲兵不利?”赵高阴恻恻补刀,指尖捏起一只的蠹虫。
“拖下去。”始皇帝拂袖。
郗自信盯着殿内的纸堆灵光乍现:“陛下请听我一言!此蠹虫专食竹简,臣造纸正是为防。。。哎别拽我发冠!”
他挣扎间,手中纸张散落遍地,书页内夹着的蒲公英种子随风四散,粘了赵高满头。。。
刑场上,焚书柴堆高耸如塔。
郗自信被缚于《尚书》堆旁,眼看火把即将点燃竹简。
他忽然瞥见某卷露出的“蝗”字,来不及细想,扯着嗓子高喊:“《尚书·洪范》第十篇!记载成汤以火诱蝗自焚之术!烧了的话,就等着明年渭水两岸颗粒无收吧!”
执刑官手一抖,火把坠地点燃他浸过鱼油的衣摆。郗自信就势滚向渭河,怀中却飘出私藏的《诗经》等书册,落水之际被浸湿的扉页上,“秉畀炎火”四字在火光中清晰可辨。
巡吏拎鸡崽似的将他提起重新绑好时,他还在折腾挣扎:“这次没骗人,这句真是治蝗的!《诗经·小雅·大田》里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