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明明有能臣武将,但是就像没找到说明书一样,不会用,实在是可惜呀!”郗自信摸着脑袋。
“宿主这次表现的很好啦”,机械女声称赞的说道,“这次穿越成沈庆之而且没有死,历史上他也只能是这样的表现,宿主尽力了也没有啥可遗憾的”。
“文帝身体状况很差的,”机械女声解释道,“别看他只活了46岁,大病就生了好几次,但是就这么病恹恹的,话说回来也就他当了三十年皇帝,再除了在位十一年的孝武皇帝刘骏,刘宋其他的皇帝都是短命鬼”。
“那废话不多说,按老规矩,”机械女声说道,“温馨提示,宿主您本次依然未完成任务,是否第二次使用复活甲。”
“是”,郗自信点着头回答道。
“如你所愿”,机械女声鼓励的声音传到郗自信的耳中,“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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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双一次穿越成功,目前您还是在刘宋王朝江州境内,身份是刘宋着名将领檀道济,祝好运”,机械女声渐行渐远。
元嘉元年冬月,彭泽地界的寒风裹挟着细雪,如碎玉般砸在檀道济的鎏金鞍具上。
这位身经百战的江州刺史轻扯缰绳,胯下乌骓马踏碎溪边薄冰,溅起的冰碴子混着雪粒扑在他棱角分明的面颊上,却掩不住他眼底的忧虑。
此刻郗自信已与檀道济的记忆融合,望着远处山峦如墨,心中默念着陶潜的诗句:“夏日长抱饥,寒夜无被眠。”
身为江州刺史,他从未想过,名震天下的靖节先生竟会困于饥寒。
前方山坳里,几间破败的草屋在风雪中摇摇欲坠,竹篱歪斜,唯有几株老梅探出头来,枝干上挂着冰棱,宛如铁骨铮铮的隐士。
“将军,那便是陶公居所。” 亲卫勒住马,抬手指向那片废墟。
郗自信眯起眼,看见草屋门扉虚掩,门缝中透出一线昏黄的油灯光晕,在风雪中忽明忽暗,恍若随时会被寒风扑灭。
他心头一紧,猛地甩下熊皮帷帐,大步向草屋走去,锦袍下摆扫过石阶上结着的冻苔,发出细碎的声响。
推开柴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药味和陈年老墨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土炕上躺着一位老人,身形瘦骨嶙峋,单衣上补丁摞补丁,灰白的须发杂乱地散在枕上。
唯有一双眼睛仍透着灼灼精光,正盯着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陶公!” 檀道济的执念主宰了身躯,快步上前,解下身上的狐裘轻轻披在老人身上,触手处尽是嶙峋的肩胛骨。
他心中猛地一抽,“某来迟了。”
陶渊明微微一怔,浑浊的目光落在檀道济腰间悬挂的玉珏上 —— 那是先帝刘裕亲赐的 “忠勇” 佩,羊脂白玉在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老人哑着嗓子轻咳两声,伸手推开狐裘:“使君缘何至此?山野之人,岂敢劳烦江州刺史屈尊而来?”
郗自信并未在意老人的拒绝,转身示意亲卫放下食盒。
青瓷瓶塞打开的瞬间,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陋室,混合着食盒里粱肉的香气,竟让这破败的草屋有了几分活气。
他蹲下身,从食盒中取出温好的酒盏,递到陶渊明面前:“闻公染恙,某特备薄酒驱寒。彭泽之地苦寒,还望公莫要推辞。”
陶渊明却将头转向一侧,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归去来兮辞》墨宝上,那是他彭泽挂冠时福灵心至心血来潮所书,如今纸页泛黄,墨迹却依然苍劲有力。
“使君可知,昔年黔敖于路施粥,饿者尚且不食嗟来之食?”
老叟的声音虽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刚硬,“陶潜虽贫,尚不缺这一口酒肉。”
郗自信闻言,手悬在半空顿了顿,随即肃容拱手,将酒盏轻轻放在炕沿。
“某慕公高义,非为劝仕。某出身行伍,粗通文墨,却知公乃士林北斗,若因饥寒陨殁草野,实乃天下读书人之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屋内散落的书卷,“公笔下‘不为五斗米折腰’之句,某在军中常与将士吟诵,激励士气。”
陶渊明忽然轻笑,咳嗽着指了指墙角积灰的锄头:“使君看那农具,便知陶潜早已将‘五斗米’抛诸脑后。使君坐拥强兵,当思北伐中原、收复失地,而非将精力困于老朽这糟老头子这里。”
窗外风雪骤紧,竹篱被吹得 “哗哗” 作响。
郗自信望着老人眼中的星火,忽然想起北伐时,在黄河岸边遇见的一位老卒。
那老卒断了一条胳膊,却仍坚持驻守烽燧,与眼前的陶渊明竟有几分相似的风骨。他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素帛,轻轻展开:“公请看,这是某命人抄录的《桃花源记》,军中将士皆视其为圣典,渴慕那‘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之境。”
陶渊明目光一凝,盯着素帛上的字迹,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炕沿。
那是他某日酒后挥毫的心血,本以为只配藏于陋室,却不想竟传入江州刺史手中,甚至成为军士们的精神寄托。
老人忽然伸手握住檀道济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如铁钳般有力:“使君若真懂此文,便该知道,陶潜所求,不过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而非在朝堂之上争权夺利。”
郗自信感受着老人掌心的温度,想起战场上的尸山血海,想起那些冻死在北疆的年轻士卒。
他喉头一紧,反手握住陶渊明的手:“公之心愿,亦是某之夙愿。某虽为武人,却知‘民为贵’之理。待某平定柔然,必奏请陛下,减轻赋税,让天下百姓皆能‘怡然自乐’。”
陶渊明望着眼前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忽然松开手,指了指墙上的古琴:“使君可愿听老朽一曲?”
郗自信肃然起身,恭立一旁。
陶渊明挣扎着坐起,用袖口擦去琴面上的灰尘,指尖轻拨琴弦。
琴弦久未调理,音色略显沙哑,却透着一股苍凉古朴之意,仿佛将他毕生的孤高与悲愤都融入了曲调之中。
一曲终了,陶渊明已是气喘吁吁,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郗自信从怀中取出一锭黄金,悄悄放在案头,却被陶渊明从指缝中瞥见。
“使君若再如此,某当持此剑,自刎于使君面前。”
老人不知何时已握住了郗自信腰间的佩剑,虽未出鞘,却已满是决绝之意。
郗自信无奈苦笑,只得收回黄金,从食盒中取出两块粟饼,放在陶渊明枕边:“公若不愿受金,便请收下这粟饼。某明日便要北上抗敌,待凯旋之日,必再携美酒,与公痛饮三日。”
陶渊明望着粟饼,沉默良久,最终轻轻点头。
郗自信见状,心中稍慰,起身告辞。
行至门口,他忽然转身,对着陶渊明深深一揖:“公乃国之瑰宝,望善自保重。某此去,定不负公之期许。”
风雪愈演愈烈,郗自信翻身上马,回望草屋,只见昏黄的灯光中,陶渊明正捧着粟饼缓缓咀嚼,身影单薄却挺直,宛如雪中的老梅。
他握紧缰绳,心中默默发誓:若不能让治下百姓免受饥寒战乱之苦,誓不还朝!
马蹄声渐远,草屋内,陶渊明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忽然想起檀道济腰间的玉珏,想起他眼中的坚定。
他轻轻抚摸着案头的粟饼,喃喃自语:“愿使君言出必行,不负苍生。”
说罢,吹灭油灯,任由黑暗与风雪将自己吞没,唯有老梅的香气,透过破窗,在夜色中幽幽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