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服务员看看，Ntt那群家伙还在吗？”
林远的声音波澜不惊。
“好的，我这就去问问。”宝总立刻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探头出去，招手叫来一位服务员，低声吩咐了几句。
服务员听完，立刻小跑着走向电梯方向，不多时又匆匆返回，对着宝总点了点头。
宝总心领神会，回到房间，压低声音汇报道：“林先生，还在呢，已经在大堂守了一天一夜，这岛国人，韧性是真强。”
林远端起咖啡杯，轻轻啜了一口，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让他们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桌上的内线电话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宝总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表情微微一变，带着几分讶异看向林远：“林先生，前台刚打来的……说是Ntt集团的总裁，吉川富郎先生，亲自到了，想要立刻拜访您。”
“哦？”林远挑了挑眉，放下咖啡杯，
“总裁都亲自来了？看来是真坐不住了。行吧，火候也差不多了，再晾下去，鱼就要烤焦了。”
他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袖口，姿态从容：
“宝总，请吉川总裁和他的团队上来吧。”
“好。”
宝总立刻去安排。
没过多久，套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宝总打开门，侧身让开。
以吉川富郎为首的Ntt代表团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吉川富郎约莫五十多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得体的深色西装，气度沉稳，但眉宇间隐约可见一丝奔波的疲惫和不易察觉的焦虑。
跟在他身后的，正是脸色灰败、眼窝深陷的根本岸久和他的助理。
吉川富郎的目光落在林远身上时，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显然没想到，搅动了整个岛国通信行业风云的远航集团创始人，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青年！
短暂的惊讶过后，吉川富郎迅速恢复了常态，脸上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
他快步上前，微微躬身，伸出双手：“林远先生，久仰大名！我是Ntt的吉川富郎。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林远站起身，象征性地与他握了握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吉川总裁客气了，请坐。”
双方落座，宝总亲自为客人斟上茶水。
吉川富郎没有立刻进入正题，而是先表达了歉意：“林先生，对于前几日我部下根本岸久先生的一些……不周之处，给您造成了困扰，我深表歉意。”
他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根本岸久。
根本岸久猛地站起身，朝着林远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沙哑：“林先生，非常抱歉！之前多有得罪，请您原谅！”
林远看了根本一眼，用标准的岛国话说道：“根本课长，是我们把你们想得太好了；
我知道你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是麻烦搞清楚对象。
我们大夏人，不吃这一套。”
根本岸久：“是是是，林远先生说的是，我以后再也不敢怠慢大夏人了。”
随后，林远看向吉川富郎：“吉川总裁亲自前来，想必是为了phS项目的事情吧？不如，我们直接开始？”
吉川富郎赞赏地看了林远一眼，这年轻人的直接和高效让他有些意外，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吉川富郎微微颔首，神色郑重了几分，“林先生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Ntt经过慎重考虑，愿意将phS系统的全部专利技术，以十八亿大夏币的价格，独家转让给远航集团。”
宝总坐在一旁，听到这个数字，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林远。
然而，林远表情平静，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端起茶杯，又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
会议室里的气氛因为林远的沉默而变得有些凝滞。
“十八亿？”林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吉川总裁，贵公司的诚意，林某明白了。”
他顿了顿：
“不过，远航只出，五个亿。”
“五……五亿？！”
最先失声的是根本岸久，他猛地抬起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这已经不是砍价了，这是直接把刀砍在了大动脉上！
吉川富郎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紧锁起：
“林先生，您……您确定没有说错吗？五亿大夏币？这连我们研发成本都不够！”
他身后的几位Ntt技术和商务代表也纷纷面露惊愕和愤慨之色，有人忍不住低声用日语议论起来。
林远对他们的反应视若无睹，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姿态更加放松，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扶手。
“吉川总裁，做生意嘛，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林远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十八亿，是你们Ntt认为phS技术‘曾经’或者‘应该’值的价格。但对我来说，它现在只值五个亿。”
吉川富郎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对手，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阵脚，重新夺回谈判的主动权：
“林先生，phS技术虽然在我国市场发展遇到了瓶颈，但其技术本身的先进性和成熟度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在广阔的大夏市场，我们相信它依然有巨大的潜力。十八亿，是包含了我们对未来的预期，以及对远航集团实力的认可。”
林远笑了笑，放下敲击扶的手指：“吉川总裁，潜力是潜力，现实是现实。Ntt现在每个季度为维护phS网络付出的成本是多少？用户流失率又是多少？这些数据，恐怕比十八亿这个数字更真实吧？”
吉川富郎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林先生，技术本身的价值不能完全用眼前的运营数据来衡量……”
吉川富郎试图辩解。
“我同意。”林远点头，“但这项技术的价值，目前看来，只有在人口数量庞大的大夏才有可能实现。而在大夏，能出这个价的，似乎只有我。”
他摊了摊手，“五个亿，买断所有技术专利，包括后续可能衍生的改进型技术。这是远航能出的最高价。”
吉川富郎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林先生，”吉川富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五个亿……实在太低了。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十亿大夏币！这是我们能接受的底线，也是对我们研发团队心血的基本尊重。”
宝总在一旁都觉得这个价格似乎可以接受了，毕竟对方已经让步巨大。
然而，林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吉川总裁，刚才我已经说了，五个亿是最高价。”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看在您亲自前来的诚意上，我可以再加一点。”
Ntt众人的眼中刚刚燃起一丝希望。
“六个亿。”林远竖起六根手指，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买断phS技术的所有相关专利，包括现有技术、改进技术以及未来可能基于此技术衍生的一切知识产权。一次性付清。这是我的最终报价。”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吉川富郎：“吉川总裁，我知道Ntt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股市表现不佳，3G投入巨大，资金链想必也有些紧张吧？phS这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六个亿，虽然不多，但至少是一笔干净利落的现金流，可以帮贵公司缓解一下燃眉之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吉川富郎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权衡最后的利弊。
根本岸久等人看着总裁紧绷的侧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几秒钟后，吉川富郎睁开眼，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决断。
“好！”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六亿大夏币，成交！我们同意将phS系统的所有相关专利技术，完全转让给远航集团。”
这个“好”字一出，根本岸久急了：“吉川桑，6亿太低了...”
吉川总裁立即制止道：“闭嘴吧你，大夏有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我们急需资金，远航集团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明智的选择。”林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站起身，再次伸出手，“吉川总裁，合作愉快。”
吉川富郎也站起身，用力握了握林远的手：“希望……合作愉快。”
“宝总，后续的合同细节，你和Ntt的团队对接一下，务必尽快落实。”林远转向宝总吩咐道。
“好的，林先生。”宝总点头应下，立刻开始安排后续事宜。
交易达成，Ntt的人虽然心情复杂，但还是按照程序开始和宝总对接具体的合同条款。
林远则把赵瑞龙拉到一旁：
“事情办妥了，准备一下，安排私人飞机，我们回国。”
“回国？”赵瑞龙听到这两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动作也慢了半拍。
林远的目光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了这丝异常：“嗯？怎么？有什么问题？”
赵瑞龙连忙摆手，挤出个笑容：“没，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安排得妥妥当当！”
他说着，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却显得有几分仓促。
林远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多想。
或许是近乡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