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临时指挥部内仍人声鼎沸。江岳市公安局局长亲自坐镇,会议桌上一摞摞卷宗堆得像山,高强度的案件推进正在进行。
程望将三年前南桥案的资料摊在桌上,一页页翻过——包括爆破物分析、作案时间表、弹道比对、嫌疑人画像。他将两案关键信息列在白板上,一边写一边说:
“江岳案与南桥案作案流程高度相似:凌晨作案、定向炸药、爆破时间控制在15秒以内、目标金店选择精准、击杀保安、不带手机、不带定位设备、退出路线规避摄像头。”
他转头看向情报科:“调出三年前案发后离境记录,特别是作案后一周内从南桥、江岳两个城市出境的人。”
“已经在查。”情报科副组长回应。
邵征走进来,带来一份新报告:“我们查到了可疑车辆的逃离路线,市内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东二环七号出口附近,然后失踪。”
程望站起身,在地图上标出东二环七号口,再顺着路线往下描:“那里通向西郊工业区、废弃仓储带,再往西就是荒野公路。”
他抬眼:“调出西郊一带废弃厂房近五年出租使用记录,还有……过去一年在该区域出现的外地牌照车辆。”
“对了。”邵征突然想起什么,“之前辖区内有个清洁工人提供口供,说曾在凌晨见过有辆车在工厂区空转半小时,车上下来过几个人,提着大包,最后换了车。”
程望眼神一凛:“他当时没报案?”
“说是怕惹麻烦,直到今天才主动来找我们。”
“把他带来,让他指认现场。”
两个小时后,程望带队进入西郊废弃厂区,走进那片连GpS都难以导航的死角地带。果然,在一座废弃冷藏厂后院发现两枚烟头、一小块银色金属碎片。
技侦人员判断:“金属残留成分与金汇珠宝店保险柜的锁芯材料一致。”
“他们确实来过这里。”程望点头,眼神却更深了,“而且这不是他们的终点。”
附近还有一道浅浅的车辙印,朝着更偏僻的丘陵带延伸。他们循迹而行,在两公里外一片密林边缘发现一座临时搭建的木棚,里头空无一人,地上有被压平的地垫印痕,还有一小袋未吃完的饼干和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他们刚走。”法医小组带来的温度计插入水瓶中,“水温和环境一致,说明放置时间不超过八小时。”
“他们肯定还在江岳。”程望眼神冰冷。
晚八点,重案组终于筛查出一组重点嫌疑人:三年前南桥案中的一名退役士兵——许震东,曾因“使用爆破物”被判缓刑,刑满后下落不明;他曾和另一名退役爆破兵陆桓一起开办保安公司,两年前注销营业执照。
两人均拥有炸药使用经验,退伍背景符合当年案件中“训练有素”的特征。更关键的是,许震东在案发前一个月曾出现在江岳市,名下并无酒店入住记录,疑似使用假身份。
“再找一个月内与他联系过的手机卡,尤其是中间号码段变化不大的,假身份也会复用真实逻辑。”程望吩咐道。
与此同时,另一组刑警前往陆桓的老宅,却扑了空。邻居说他早已“搬去外地”,但说不出具体地点。
凌晨一点,技侦反馈来一则重要信息:他们在西郊林地附近发现一枚被遗弃的电子干扰器残骸——可屏蔽附近3公里内的无线通讯信号,这正是为何监控和追踪设备都失效的关键。
“他们用屏蔽器营造盲区,然后切换车辆,转移赃物。”程望一字一句道。
他走到电子地图前,圈出三个区域——
1. 东二环逃离点;
2. 西郊废旧工厂;
3. 林地临时驻地。
三点连线,刚好形成一个倒三角区域,正中是一家名为**“鸿泰物流”**的运输中转站。
“立刻派人过去。”程望拿起对讲,“这是他们藏货、换装、离开的最后一站。”
凌晨三点,刑警队强攻“鸿泰物流”,在其地下仓库发现大量被藏匿的金条、黄金饰品,还有几件尚未来得及处理的黑衣、滑雪面罩,甚至还有未使用完的炸药包。
“但人呢?”邵征低声问。
程望面无表情:“已经放弃江岳这条线,他们要转移。”他看向地下室的一面空墙,“快,调出今晚至明晨,所有开往城外高速公路的车辆名单——尤其是跨省冷链运输车。”
他终于锁定一辆冷藏货车,它在凌晨四点整驶出江岳市收费站,挂着“湘b”外地牌照,装载申报为“生鲜牛肉”,但重量异常。
“他们在车里。”程望道,“把路卡下来。”
指令如箭般传出,江岳市与邻市所有高速出口封锁,最终,在城南收费口拦下那辆目标货车。
凌晨五点四十三分,车辆被查扣。
车厢打开,四名嫌疑人尽数落网。
许震东、陆桓、司机和另一名不明男子,全副武装、车厢藏枪,全程无抵抗。赃物完整,藏于冰柜之下,用保鲜布包裹。
“这是他们第二次犯案。”程望对着镜头冷声道,“但也是最后一次。”